沈雅再蠢再惡毒,也不會輕易答應一個陌生人的求婚。
大概是我的情緒過于外露,徐琴忽然有些惱怒:「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是,我沒你聰明,沒你討人喜歡,可是那又怎麼樣?」徐琴猛地站起來,眼神怨毒,「趙寧,我還是過得比你好!」
「所以你設計我,讓沈雅選中我?」入學后,我和徐琴分到了一個寢室,又因為兩人是同鄉,關系比其他人都親近一些。
因為校長的話,我在學校行事很低調,從不跟戴金領結的人打交道。可是徐琴的想法和我不一樣,她想討好有錢人,從他們手上撈好處,于是她主動去找了沈雅,做了沈雅的狗。
那段時間,她常常鼻青臉腫地回宿舍。我幫她上藥,勸她離沈雅那群人遠一點,可是她說,她快找到跟他們相處訣竅了。
而她的訣竅,就是偷拍了我在宿舍換衣服的視頻,發給了沈雅。
視頻發過去的第二天,我被調換宿舍,成為了沈雅的室友。
04
第二天中午,徐琴死了。
午休時,她跑到天臺上跟男朋友聊視頻電話,不知怎地,失足摔了下去。幸運的是,她掉到了樹上;不幸的是,樹上有一團風箏線,正好纏上了她的脖子。
當天下午,我們正在教室上課,外面起風了,吹得窗戶咚咚作響。
一開始,老師以為窗外的樹枝碰到了窗戶,讓我們把窗戶關緊。可是,那咚咚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
我扭過頭,恰好對上了掩藏在茂密枝葉間的、徐琴歪斜的頭顱。
原來,徐琴的尸體被懸掛在半空中,每晃蕩一次,風箏線就往脖子里陷入一分。
到最后,她的整個脖子幾乎都被切斷了,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連著早已變成絳紫色的頭顱。
教室里,慘叫聲連成一片,還有人拿出手機在拍照。在一片混亂中,我和窗戶倒影中的秦芳芳對視,露出了一個暢快的笑容。
我與她的復仇才剛剛開始。
還有兩個人。
徐琴的死被學校壓了下去。
對外,學校只說是有學生不遵守校規,意外墜樓,造成了悲劇。甚至,他們還專門請了專家過來,給全體師生做安全知識講座。
像這種講座,沈雅和張科他們一向是不參加的。張科找了幾個自己校外的狐朋狗友,一起去學校禮堂里開派對。
我進去送吃的時,派對已經接近尾聲。地上全是滾落的空酒瓶,一群喝得面紅耳赤的酒鬼對著我指指點點,笑道:「張哥,雅姐,你們找狗的水平越來越次了啊!」
「就是,你們養的上一只小狗長得多漂亮啊,那臉蛋,那身材……」
他們說的漂亮小狗,是秦芳芳。
美貌對貧窮出身的女生來說,不是財富,而是一種災難。秦芳芳長得很漂亮,哪怕她穿著布袋一樣肥大的校服,依然可以壓過精心打扮的沈雅。
于是,她被選中了。
不知道多少次,她被拖到舞蹈活動室、禮堂或者洗手間,然后衣不蔽體地走出來。
女生笑她是一個蕩婦,男生罵她是公交車,連老師都看不過眼,提醒某些女生不要仗著長了張好臉,就自甘墮落地賣身。
沒人相信她是被迫的。
是啊,張科他們那麼有錢,什麼美女沒見過。所以,一定是秦芳芳勾引在先。
年級里流言很多,我曾聽人信誓旦旦地說,秦芳芳想靠懷孕來上位。
可是,只有我知道,秦芳芳不可能懷孕。因為就像主人會給自家養的狗做絕育一樣,秦芳芳被沈雅他們帶到醫院,做了絕育手術。
張科說,這樣就不怕玩出事了。
提到秦芳芳,派對上的男生們愈發興致高漲,用詞也越來越下流。忽然,張科嗤笑了一聲,指著我,說道:「你們別看她長這麼丑,其實她……」
「有完沒完?」沈雅是我們學校的校花,最不喜歡別的女人搶自己的風頭,「要不要我專門給你們組一場淫趴?」
沈雅的家世在哪兒,她開了口,自然沒人再敢觸她霉頭。
男生們轉移話題,很自然地聊到了徐琴的死。
「你們學校那個女生到底怎麼死的?應該不只是簡單地墜樓吧,我聽說死得可嚇人了。」
「我怎麼知道?」張科喝著酒,懶洋洋地回答,「那天我又沒去上課。」
沈雅問我:「那天你在教室吧?徐琴的頭真的掉下來了?」
我瑟縮了一下肩膀,裝出害怕的樣子:「我不知道,我、我沒敢看……」
「沒用的東西!」沈雅今天戴了一個十分漂亮的玉鐲子,不好扇我,只能煩躁地踢了我一腳。
在她繼續毆打我之前,我連忙開口:「我有辦法,可以讓徐琴親自跟你們說,發生了什麼事……」
「徐琴不是死了嗎?你的意思是讓死人開口?」
「切,不會又是請筆仙什麼的吧?」
眼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我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開始按照計劃說臺詞:「這是我老家的一個法子,可以招鬼,但是,有點危險……」
這群二世祖正處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我不說危險還好,一說有危險,所有人都來了興趣。
「你說說看。」
「方法很簡單,敲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