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嗓音透過電流傳過來:「在哪?」
我沒回答。
只拿下手機,翻看給他發的最后一條消息:【我有點不舒服,得去醫院一趟。】
但他沒回,或許是沒看到,又或許是,看到了也并不在意。
我思緒飄遠。
陸言琛繼續道:「今天伶伶的接風宴,大家都來了,就你不來,你讓大家怎麼想?你不待見伶伶?針對她?」
「我沒這個意思。」
護士似乎是認出我來,有些驚訝:「怎麼就你一個人,那個對你特別好的男朋友呢?」
我緩過神來,沖她微笑:「他給我買好吃的去了。」
護士點點頭:「我就說嘛,那樣愛你的一個人怎麼舍得你一個人輸液呢。」
隨后又嘀咕一句:「真恩愛啊,羨慕死了。」
我若無其事地扯出一個笑:「嗯,最愛他了。」
而陸言琛似乎也聽到了我跟護士的對話。
「你生病了?」
「小感冒。」
「那你還能喝嗎?」
饒是我不太想跟陸言琛說我生病的事情,也被他氣笑了:「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
他又說道:「伶伶不會喝酒,你也沒吃頭孢,你自然得幫忙啊。」
我閉了閉眼,又睜開。
「陸言琛,如果你真的喜歡顧青伶,我可以跟你和平分手。」
畢竟我也知道什麼是愛而不得的痛苦。
但陸言琛輕笑了一下:「瞎說什麼呢?好彌彌,你最愛我,我也最愛你啊。」
6
我去了聚會。
但陸言琛不在現場。
顧青伶咋咋呼呼招呼所有人:「哎呀,我們不要老聊這些過去我跟阿琛的話題啦!不然彌彌吃醋就不好啦。」
我扯唇微笑:「我不會吃醋,你們玩得開心。」
我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不論顧青伶怎麼招惹我。
我都無動于衷。
顧青伶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是自討沒趣地又給自己找補:「彌彌,你想聽我就跟你說嘛,不用這麼扭捏,大方一點。」
她又指了指我前面一瓶低度數的雞尾酒:「幫我遞一下唄。」
我把雞尾酒遞過去。
顧青伶倒了一杯。
身邊的短發姑娘接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在講小時候的糗事。
「小時候伶伶第一次來姨媽以為自己得絕癥了,死活不肯去上學。阿琛就哄她,一個大老爺們上網百度生理期,但伶伶就是不信。還哭著說自己要死了還沒嫁人。」
周圍人一陣哄笑。
顧青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那時候年紀小不懂啊,阿琛還哄我說嫁給他好了。」
她說完端起酒杯,語氣嬌嗔:「他總是這樣,什麼都愛管著我。」
仿佛為了印證這句話,酒杯還未遞到嘴邊,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攔下。
陸言琛皺著眉頭,摸了摸酒杯的溫度,眼神不悅地掃了一眼:「不是說看著不讓她喝冰的嗎?誰又給她喝的?不知道她來生理期很痛嗎?」
7
沒人敢說話。
氣氛有些凝滯。
顧青伶扯扯陸言琛的袖子:「干嗎生這麼大氣?」
陸言琛臉色很不好看,端起酒杯擰眉聞了聞:「怎麼還是酒?誰逼你喝酒了?」
他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啊,是酒嗎?」顧青伶扭頭看我,「好像是彌彌遞給我的。」
隔著半米的距離。
我的男朋友似乎終于發現了我,抬起視線朝我看過來。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顧青伶乖巧地坐在卡座里。
身姿挺拔的陸言琛,以護犢子的姿態守在她身邊。
占有欲不言而喻。
周身的氣場更是陰郁可怕。
我單手托腮,歪著腦袋看他,坦然承認:「嗯。是我遞給她的。」
但一開始,是顧青伶自己跟我要的。
我錯開視線,跟顧青伶遙遙對視上。
眼神不躲不閃。
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
我洞悉她的一切想法。
但我不揭穿。
我只是覺得可笑。
顧青伶不由自主地往陸言琛身后一躲,拉了拉陸言琛。
欲蓋彌彰地加了一句:「彌彌也不知道,你別怪她。」
我勾唇。
陸言琛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良久終于蹦出一句話:「周彌彌,將心比心,若是你來生理期,別人逼你喝酒你愿意嗎?」
8
周圍都是陸言琛跟顧青伶的共同好友。
眾人打量我的神色各有不同。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故意針對顧青伶。
我冷笑著看向陸言琛:「她不能喝酒,是嗎?」
陸言琛皺眉:「不然呢?你來姨媽能喝?」
我抬起手,手上的留置針分外顯眼:「所以我就能喝了?」
陸言琛一瞬間的錯愕。
似乎根本就沒有把我生病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站起身朝他走過去:「你明知道我生病輸液,還叫我過來替你的小青梅擋酒,陸言琛,你什麼心思,要不要跟大家說清楚?」
眾人嘩然。
氣氛更加焦灼。
就連顧青伶旁邊的朋友都忍不住小聲推了她一下:「你干嗎啊?剛剛就是你跟彌彌要酒喝的啊。」
顧青伶這才拉了拉陸言琛的袖子:「可能是我忘了,阿琛,你別生氣了,我不計較的。」
被她拉著的男人,英挺好看的眉眼自始至終都掛著沉郁之色。
只是絲毫沒有一點對我的關心。
有人打圓場:「阿琛,嫂子都生病了還能趕過來說明是看重你,你誤會她不說,還……」
那人看了一眼顧青伶后,止住話頭:「去哄哄吧。」
但陸言琛沒動。
顧青伶十分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去哄啊,煩死了,每次你一談戀愛他們就看我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