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掙扎了一下,無果。
只好對上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傅知夏,我后悔跟你談了,分手吧。」
他像是氣急了。
轉而嗤笑一聲,甩開我的手腕。
眼底陰寒一片。
笑得混不吝:「沒了我,你還能在學校待多久?」
我靜靜地看著他說:「傅知夏,你的聲音,好像也沒那麼好聽了……」
15
我知道沒了傅知夏,當初那些人就會變本加厲地報復回來。
甚至是把傅知夏的鍋加倍地算到我頭上。
可我不想妥協。
我回去后就跟老師說要換座位。
班里面只有一張桌子是空的,我坐了過去。
上課時,傅知夏回來看到這一幕。
坐下時動作大,用腳踢桌子。
發出巨大的聲響。
老師只是輕飄飄地叫了他一聲,沒再管。
班里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我們是真的分手了。
只是我沒想到。
這張桌子并不是沒人待的。
這里之前坐著一個休學一年的學霸。
而現在,他又回來了。
16
等我早上來到教室,看到多了個同桌。
我慢吞吞走過去。
那人察覺,回頭看向我。
我猛然愣住。
他的眼神疏冷,卻微微彎起唇角。
他拿起筆記本,上面有他早就寫好的話。
「怕你忘了我,我再重新介紹一下,我叫宋聿,休學一年,今天剛回來。」
我怔怔答:「我記得你,在跨江大橋上。」
「還有,我配了助聽器,現在已經能聽到你說話了。」
17
一年前我剛轉來這邊讀書。
每天過得很不開心。
于是我沒事時就會沿著江邊散步。
那天晚上,我看到一道身影站在江邊,像是要跳下去。
我撲上去抱住男生的腰身。
把他撲倒。
然后一直安慰他:
「不要想不開呀,這條江這麼美,以后看不到太可惜了。」
「我從小就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他才知道我聽不到。
隨即他在手機上打出他的名字,遞給我看。
還約定以后一起散步。
只是后來我根本抽不出時間散步,再想去跟他說一聲時,那天我沒等到他。
我們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來,我只記得那個男生長得很帥,叫宋聿,還有腹肌。
還記得他有抑郁癥。
18
我沒想到會這麼巧,當初救的那個人。
就是我的新同桌。
我笑著跟宋聿聊天,像是多年未見的摯友。
宋聿為人清冷,總是話不多,但是句句有回應。
傅知夏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我跟宋聿說說笑笑。
他站在后門看了許久,繃緊臉回到座位上,手里拎著的早餐隨手扔給了一個男生。
他說:「有的人野豬吃不了細糠,你吃了吧。」
我沒去管。
但傅知夏說的那句,我在學校還能待多久并不是妄言。ӯż
19
午自習下課,我被人堵在小樹林里。
周圍的同學漸漸減少。
他們逼近我。
抓起我的頭發拖著我就走。
有人扇了我一個巴掌,掐我的胳膊。
人群中好像有人拍了我的臀部。
一切都令我作嘔。
他們罵罵咧咧道:
「裱子!之前勾引傅知夏就算了,現在宋聿剛回來你又要勾引他?」
「都聾了還把心思放在這上面?」
「就你還能拿年級第一?不會也是靠出賣身體得到的答案吧?」
「還是說,你勾搭上哪個老師了?」
「還以為搭上了傅知夏就能萬事大吉了?被人拋棄的滋味不好受你也給我受著!憑你,有什麼資格跟他在一起?」
他們的言語一句比一句惡劣。
我忍痛說:「你們這麼喜歡他,為什麼不當他的面問問他為什麼沒喜歡你?」
那人被惹怒了,掄起胳膊想給我一巴掌。
忽然驚呼:
「傅知夏!你、你怎麼來了?」
傅知夏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
隨后移開目光,笑得惡劣:「再有十分鐘保安就要來了,你們隨意,別把人弄死了。」
這句話無疑是給他們助興。
他們咧開嘴朝我笑。
我的耳邊一切聲音都被放大延長。
他的聲音不再好聽,變得極其刺耳。
刺得我耳朵好痛好痛。
我咬緊牙,在昏迷前聽到一聲著急清冷的聲音:
「師以觀!」
20
我醒來是在醫務室。
病床前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宋聿察覺到我的目光,立即給我接水遞給我。
「感覺怎麼樣?」
我輕聲道:「好多了,謝謝你。」
身上有些地方泛著青。
但我休息了一會就打算回教室,宋聿看了我一會。
才道:「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
我點點頭。
然而一回到教室,就看到傅知夏大剌剌地倚在椅子上。
笑容譏諷:「才多久就跟我好兄弟搞上了,師以觀你可真行!」
21
班里人都在傳我水性楊花,腳踩兩條船。
所以才被傅知夏甩了。
但我現在懂得聽到聲音已經是恩賜,不用去聽那些垃圾話。
早上宋聿給我帶了早餐,放到我桌子上。
「你昨天低血糖,今早好好吃飯,我給你買了豆漿包子,還給你帶了糖。」
前面的沒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沒見過他話這麼多的樣子。
我輕聲道謝。
我聽見有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沒理。
一會,宋聿又從包里拿出一根皮筋遞給我:
「送你的,路過精品店感覺很適合你。」
皮筋上的圖案是一只大耳朵狗狗,很可愛。
我接了過來。
誰知道傅知夏看到這一幕,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