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哄騙江厭戴上特制貓耳。忍不住在他腦袋上薅了幾下,手感不錯。
但摸完就察覺他的眼神越來越濃黑,里面蘊藏著我看不懂的深意。
從那之后他就變了,盯著我的眼神愈發叫人害怕……
1
新帝上位后,我成了被流放的罪臣之女。
在全家被押送的路上遭遇仇家追殺。
混亂中阿爹將我托付給那個不好惹的男人。
我不舍和父母分離,但他不顧我的苦苦哀求,將我打暈帶走。
他叫江厭,是阿爹最器重的暗衛,也是我最怕的男人。
他總是以一種炙熱的目光盯著我,在他面前我總是感覺像是被什麼猛獸盯上一樣,心里止不住地發怵。
這會兒我在他背上一路顛簸,不知道被他帶去了何處。
「咳咳……咳咳。」我睜開眼,入目是簡樸的馬車內部,身下是柔軟的被褥,靴子被人脫了,我陷在這馬車里的榻上。
想到是誰脫了我的靴子,我的耳尖忍不住發燙,阿姆說過外男是不可以看姑娘玉足……
不用想江厭在馬車外,想起以前不懂事時對他的所作所為,就一度感到極為苦惱。
當初怎麼就招惹上他了?
不知道他是否還在意,我對他做的那些難以啟齒的行為?
光是想想都覺得我當時可能是腦子不太靈光。估計看話本看迷糊了……
我從榻上起身發出了不小的動靜,外頭的人伸手掀開簾子,似是在詢問我想做什麼。
猝不及防地對視,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面色訕訕道:「我想……小解。」
也不知為何,對于眼前這個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總是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我總是下意識慫起來,明明我之前也算是他的主子。
咳咳,好吧,掛牌的主子……
「小姐去吧,我在這……守著。」他似是沒料到這檔子事兒,面色也微微不自然。
我心里惦記著父母,雖然阿爹讓我一切安心,這次險境脫身后,會給我傳信報平安,但我還是止不住擔憂。
待隨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小解后,我心事重重地爬上馬車,沒注意面前伸出的一只手。
江厭低著頭垂著眸子,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眼底閃過一抹寒光,面色也微微凝重,看起來更加陰郁。
我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他了,看他面色不善,茫然地摸了摸鼻子,一頭霧水地靠在榻上。
2
一日奔波,終是到了目的地。
下了馬車,江厭道:「恐怕要小姐委身寒宅了。」
能有人給我一席之地就不錯了,我很清楚地知道現下是個什麼處境。
本身江厭也不是我的暗衛,是阿爹的暗衛,是背后的一把刀,我之前就沒理由差遣他,現在這個情形更是沒理由。
走進竹屋,一桌一椅皆被厚厚的灰塵遮蓋,橫梁上還有幾處偌大的蜘蛛網。
江厭不動聲色地站到我的身后,出聲道:「小姐,我去前面河里提點水……」
「哦,好,還有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叫我……蘇芷……小芷就好。」我低著頭斷斷續續念叨著。
意識到那抹目光還沒有從我身上移開,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跟江厭可能要迫于無奈相處一段時間,不知阿爹什麼時候能安頓好前來接我。
面前男人倒沒有反駁什麼,也不知他到底聽進去沒有。
他停頓了幾秒就拎著兩個大水桶向遠處走去。
見他走遠,我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也沒打算閑著不做事,開始從屋邊的小溪舀幾瓢水,擦擦桌椅和床鋪。
沒想到我撅著屁股一拱一拱擦床鋪的場景,竟被江厭看了去。
還好他沒作聲,不然我真想找個洞鉆了進去。
我將臟水端出屋外。
見江厭不知道何時已經將前廳的桌椅全都擦洗完了,此時正在收拾廚房。
舀的水有點重,我不想麻煩他,咬著牙搖搖晃晃地向前走。
江厭從后頭皺著眉喚我,臉色更是嚴肅難看。
不過他那張好看的臉就從來沒被他好好用過。
「等下,我先把這倒了。」我沒聽清他說什麼,心里只想著快點走,快些倒掉就輕松了。
還沒走出屋外,他就攔下我,將我手上的盆子端走,順帶瞅了一眼我還在微微不自覺顫抖的雙手。
「走這麼快做什麼?誰讓你去倒水的?」
他看著我一臉茫然的神情更是氣不打一出來。說話的語氣也有些重。
「這不是……想快點倒掉。」我心里惆悵到了極點,嘆了口氣。
要是阿爹阿姆曉得我在江厭面前慫得跟個什麼鳥似的,估計都得連連稱奇。
江厭沒再說話,提著那盆水就去倒了。
唉,好兇,好可怕。果然是當初小廝們口中的江大魔頭,睚眥必報得很。
夜間洗漱。
江厭不知在哪找了個大木桶,往里面裝滿了溫水,說要給我當浴桶用。
我心下一暖,本想將就著接點水隨便擦擦,沒承想他竟這麼細心。
這大木桶雖比不上蘇府的溫泉浴池,但我已經知足了。
「那個,謝謝。」我想著要真誠一點,內心也感謝他能不顧安危去救我全家,雖然最后只能先帶我走。
倒是他有些不自然了,眼神竟開始四下閃躲,最后語氣不自然地道:「我……只是想著木桶放著也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