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竟然還想給他們找鑄劍材料!
天極弟子們感動得快要昏過去了。
“宗主,你要不然給我打個魂印吧。”有弟子哭唧唧地說,“一想到我等無法報答這份恩情,我就慚愧得不敢面見你。”
“那你們更要努力啊。”虞容歌溫和道,“我這樣的病弱之身,更需要你們的保護。”
劍修們本來就是最卷的修士,聽到她的這番話,更是卷上加卷,恨不得三天筑基期,五天破金丹,好為宗主拳打腳踢五海八荒。
吃飽睡好還有信念加持的天極弟子們,很快將整個藥莊都變成天極宗的形狀。
他們自發排好了日程表,自覺自主努力修煉,每日還不忘見宗主問安,上下其樂融融,任是誰來看,都不會相信虞容歌和天極宗才認識不到半個月。
虞容歌也極其滿意,這種拯救灰頭土臉的小白菜們、還將它們洗得水靈靈的感覺,很讓人有成就感。
天極宗易主的半個月后,另一邊傳來消息——她還未見過的那位白月光大師兄,蘇醒了。
第018章
沈澤醒來的時候,只覺得五臟六腑俱在燃燒。
他的世界天旋地轉,像是洶涌海浪中的一葉扁舟,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感知。
“大師兄!”
“嗚嗚,師兄,你醒了?”
有人握住他迷茫摸索的手掌,有人扶住他的肩膀,將枕頭塞在他的背后,也有人拿來清水。
沈澤如浮萍一樣的世界有了支點,他喘息著,目光逐漸清明。
他所在之處并不是清貧的天極宗,天極宗沒有這般柔軟奢侈的床鋪,竟然大到足夠擠下他六七個哭唧唧的師弟師妹。
捧著水杯的師妹小心翼翼地給他喂了些水,沈澤的喉嚨割裂般地痛,他咳嗽幾聲,終于能夠感受到聲帶的存在。
“別哭。”面對師弟師妹們通紅的兔子眼,沈澤聲音沙啞地安撫,“沒事了。”
“嗚嗚嗚嗚!”
沈澤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弟子們頓時噴淚。
大師兄醒了,還關心了他們,大師兄不會死了!
沈澤被眾人的哭聲魔音繞耳,更是頭暈目眩,有人從外面急匆匆走進來,呵斥道,“都退下,圍著你們師兄哭,你們這是想急死他!”
師弟師妹們這才恍然驚醒,趕緊抹著眼淚讓開。
沈澤看到三位師者走了進來,他們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問他:“阿澤,感覺如何?”
沈澤壓下全身經脈的痛楚,他笑道,“師兄。”
這句話一出,三個老修士眼睛一紅,淚水立刻奪眶而出。
“阿澤啊!阿澤,嗚嗚嗚嗚嗚……你沒事了,你沒事了!”
天極眾人哭成一團。
他們不僅是為了沈澤好轉而高興,更重要的是,在所有人心里,沈澤不僅僅是他們宗門的頂梁柱,沈澤的存在,更是天極劍宗正統的代表。
想要說清這些事情,就要明白天極劍宗內部的特殊性。
天極宗這些年的處境可謂凄慘,最艱難的時候莫過于三位老修士的青年時代。
那時候,整個宗門入不敷出,弟子只剩下他們三人,而他們的師尊壽元將盡,別說言傳身教,師尊病重得連床榻都下不去。
偏偏他們三個都沒有什麼的天賦,修為一直停在筑基期初期,再無進展。
師門的傳承瀕臨斷層危機,師尊去時,也是長嘆一聲。
師父去世的第二年,他們因善心撿回了少年沈澤,然后震驚地發現,此子竟然有絕世天賦!
三人的師尊算是最后一代正經從前代傳下的宗主與師父,他們仨都覺得自己沒資格接任,所以讓沈澤拜已經逝去的師尊為師,算是他們的師弟。
他們花了幾十年才勉勉強強修煉到筑基初期,沒想到沈澤用了五年便突破到筑基期。
三人沒什麼能教他的,便只能將師門記載的古籍劍法、先輩抄錄的上課筆記交給了他。
沈澤修煉全靠自學,竟然就憑借這樣野蠻生長的方式,領悟了天極劍法。
師兄三人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感謝上蒼送來的全自動小師弟,讓他們的宗門有所傳承。
再后來,善良的師兄弟幾個陸陸續續撿回其他弟子,弟子又撿回弟子……但再沒出一個沈澤這樣的天才。
沈澤提前過起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三個師兄良善卻沒有主見,所以門派大小事他要拿主意;師弟師妹們傾慕敬仰他,他也自認為要對宗門負責,所以二十八個師弟師妹的日常生活沈澤都要一一過問。
簡單來說,他既當爹又當媽,既是師父又是師兄。
等到師兄和師弟師妹們都懂事了,他們這才發現門派人越多,越耽誤沈澤自己修煉的時候,已經晚了。
以沈澤的天賦,五年能破煉氣期,這些年卻再無進展,修為一直停滯在筑基圓滿期。
他們都是他的累贅啊!
每個人心中都這樣想過,卻從來沒說出口,因為他們知道,若是讓大師兄聽到了,他一定會難過。
總而言之,三位老修士年紀最長,但其實沒什麼能力。他們不愿接替宗主的位置或真的收徒,他們希望沈澤能當宗主,沈澤卻認為師兄們對自己有養育之恩,不想越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