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的事卻不一樣,她作為一個小輩,仗著有些錢如此瞧不起他們一宗之主,仿佛視他們這些長輩為沒有見識的鄉巴佬,如此不恭不敬,傲慢行事,和那些囂張跋扈的世家人又有什麼區別?
長老們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其中一個冷哼道,“好啊,那虞小姐送了你什麼稀世之寶,澤遠你拿出來給師叔們開開眼。”
蕭澤遠感到師父師叔似乎不太開心,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拿出了那日虞容歌送她的第一尊爐鼎。
這爐鼎雕刻精致,鼎身陣法精密美麗如藝術品,被淡淡光華籠罩,一拿出來,仿佛整個主廳都跟著蓬蓽生輝。
原本心懷怒意的長老們看到蕭澤遠拿出的這尊爐鼎,一個個皆如驚雷劈頭,目瞪口呆,他們連呼吸都忘了,眼珠子更是陷在爐鼎上,拔都拔不出來!
就連梁掌門大腦都一片空白,他死死地瞪著這尊爐鼎,不知過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這是虞容歌送你的禮物?!”
他的聲音沙啞干涸得要命,尾音將破不破。
梁掌門想過虞容歌定又拿出什麼昂貴的玩意籠絡人心,可蕭澤遠物欲不高,他還沒想出來她能拿什麼討蕭澤遠的歡心,便看到了這尊爐鼎。
一切的質疑和怒火皆在這個爐鼎的面前煙消云散。
他們藥谷世代相傳寶貝得不行的兩尊爐鼎,在它的面前猶如登不上臺面的次等貨,完全黯然失色。
光是看鼎面雕刻的六個陣法,已經足夠讓天下所有醫修丹修瘋狂,更別提鼎底、鼎內的禁制制法,更是讓人耳鳴目眩。
其中最了解器具的丹修長老哆嗦著,“這、這種制法是已經失傳斷代的鼎盛時期技藝,這、這這這……”
鼎盛時期!
如今修真界的任何事物,只要和萬年前那段鼎盛時期有所淵源,價值和意義便會截然不同,更別提這爐鼎十分嶄新,完全沒有磨損痕跡。
一個來自鼎盛時期的天級爐鼎,別說醫修們會瘋狂了,此鼎的珍貴程度,足以掀起一場戰亂!
這樣的寶物應該是門派的鎮宗之寶,要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受人膜拜,怎麼會有人拿來住禮物送人?!
梁掌門本該驚疑,可是沒人能在這般貴重的寶物面前保持理智,眾人都癡癡地看著爐鼎。
幾位長老小心翼翼地上手觸摸,梁掌門下意識也伸出手,然后被人擋住。
他抬起頭,對上蕭澤遠的目光。
蕭澤遠有些歉意,“師尊,容歌不讓你、碰。”
梁掌門:……
他的心情一片復雜。
如果要描述他現在的心情,大概是一團分不清的毛線,又驚又喜又怒又迷茫。
他生氣嗎?生氣,生氣中帶著無語,無語中帶著茫然,茫然里還有點快要被氣笑了。
虞容歌這個人真的是、真的是——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眾人總算從初見的震驚當中喘過一口氣,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拋向蕭澤遠。
“她怎麼會有這般寶物?”
“她真的就這樣將爐鼎送給你了?”
“她不會以此交換你終生契約吧,澤遠,就、就算這爐鼎確實無比珍貴,但仍然不比你重要啊!”說這句的長老開口時似乎格外勉強。
“實在不行,以我們宗門的其中一峰作為交換吧!”另一個長老糾結之后,大義凜然的說,“值了!”
蕭澤遠看著面前的長輩們你一句我一句,話里話外素然一副這是虞容歌故意想用爐鼎拿捏藥谷、以此換來交易的意思,他的話卡在嗓邊,越急越說不出來。
“沒有!”
這兩個字憋了許久,說出口的時候,聲音便比平時高很多,打斷了長老們。
蕭澤遠耳尖都急得泛紅,他生氣地說,“容歌、容歌送我的,才、才沒有,沒有陰謀詭計,你、你們以、以……之心,度、度……”
他越是氣結,越說不出來,可長老們都聽出來了,蕭澤遠如今一心一意向著虞容歌,這是在怒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澤遠,不是我們懷疑這位虞小姐的品格,而是天下哪里有免費的午餐呢?有這樣單純想法的人,早就死了。”
其中一個長老苦笑道,“我倒是寧可虞小姐與我們是利益互換,她如此大手筆,若別無所求,才是最讓人感到恐怖的事情。”
蕭澤遠雖然遠離世俗,但道理還是懂的,可他就是很生氣,見不得別人說虞容歌不好,甚至連露出懷疑的神色他都不高興。
看到眾人這樣說,他干脆將其余三個爐鼎一起放了出來。
“一個鼎能交換、交換那麼多,那這些呢?”蕭澤遠不開心道,“這都是容歌給我的,藥谷換、換得起嗎!”
長老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四個爐鼎,丹修長老心神震動,竟然情急攻心,真氣回涌,直接昏了過去!
藥谷一片混亂,長老們也顧不上看鼎了,幸好他們本來就是醫修,這個喂丹藥,那個輸送真氣,將丹修長老喚醒后,他們自己也覺得心口發悶,趕緊調息平復。
梁掌門也心神不寧,干脆將徒弟拉走問話,也給長老們時間恢復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