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到李承白高興的模樣,柳清安也不由溫聲道,“這樣開心嗎。”
“嗯!”李承白點點頭,“我覺得除了大師兄之外,宗主身邊沒有一個靠譜的人,我要變得很強,然后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柳清安心情復雜,傻孩子,按照你的資質,別說左膀右臂,以后做她的靠山也綽綽有余啊。
他問了李承白的過去,李承白很坦然地講給了他聽,話里雖然仍然有些沉痛,但并無壓抑郁悶的情緒,少年反而將這一切轉為一種向上的動力。
柳清安能夠區分得出來,現在的李承白是真的開心,而非前世將什麼事情都悶在心里,表現出來的陽光。
或許是因為他年紀小,沒經歷過那折磨人的底層三年,也可能是因為村子還剩下四百多人,他的母親和許多親戚也幸免于難,不至于孤身一人。
柳清安本來以為虞容歌知道了什麼內情,才會提前去救人,可是按照少年的說法,一切都更像是巧合。
罷了。
柳清安其實根本不在意虞容歌到底有什麼秘密,最重要的便是李承白過得好、過得開心就夠了。
他囑咐道,“凡事不要悶在心中,一定要說出來,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好!”李承白笑道,“宗主也是這樣和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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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安第二次見虞容歌的地點換成了室內,她正窩在軟塌上看話本。
她抬起頭,笑道,“你想留下了,對嗎?”
柳清安靜靜地打量著她,虞容歌也任由他衡量。
毋庸置疑的是,虞容歌的氣質十分溫和、無害,甚至帶有柔弱感,讓人不僅會下意識放松警惕,更容易想要親近她。
可是能以病弱之體撐起這麼大的宗門,她的內里絕不會像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樣純白嬌弱。
這樣一個人,為何他前世時從未聽說過?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柳清安問。
“怎麼我遇到的每個人,都要問我同樣的問題。”虞容歌失笑,她看向他,“柳先生,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由你來親自發現比較好。”
柳清安沒有太過猶豫,他利落地說,“我加入你的門派。”
虞容歌是好是惡,她的目的是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李承白在這里。
不論天極宗是龍潭虎穴,亦或者是世外桃源,柳清安都會留下來。
“好啊!”虞容歌眼睛頓時亮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太好了,又來了個燒錢的病號!
虞容歌覺得自己或許以后可以開個醫院,好不容易沈澤快痊愈了,又有新的病人替代了他。
她一方面安排人去接柳清安留在竹林里的兩個弟子,一邊興高采烈地喚來李承白和其他幾個醫修。
李承白知道柳清安以后是自己的師父,目光明亮又期待地望著他,那副單純可愛的樣子,讓柳清安很想摸摸他的頭。
等到前世的醫圣跟在其他醫修身后進屋的時候,柳清安已經麻木了。
也對,她都能收下神經病患者當左膀右臂,再多收一個醫圣當宗門醫修,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嘛。
醫修們紛紛上前探測柳清安的身體狀況,甚至連蕭澤遠也診斷了很長時間,看著醫修們面露難色,虞容歌問,“怎麼了,情況很嚴峻嗎。”
“這位道友中的毒有些奇怪,這……以我們的水平,恐怕有些難……”醫修們下意識看向沉思的蕭澤遠。
柳清安對此并不吃驚,他平靜地說,“這是我從娘胎里帶出的病,沒有什麼緩解的方法,只有修煉打坐的時候才能控制一二。”
蕭澤遠想了想,他問,“能否……說得仔細一些?”
柳清安活了這麼多年,早就放棄治療了。可面前的是未來修真界鼎鼎有名的醫圣,他還是多了些耐心。
他嘆氣道,“并非是我不愿意說得更細,而是我雖先天劍骨,但卻同時擁有紅紋之毒,是以會看起來有些奇怪。”
旁邊的醫修們頓時了然,神情還有些同情。虞容歌沒聽懂,他們便七嘴八舌地解釋給她聽。
先天劍骨本是最適合修劍道的,然而柳清安也同時擁有紅紋病,這種病會以血色枝蔓的形式在人骨上蔓延,像是樹干上的蛀蟲,只能壓制,不能根除。
這種狀況像是慢性病,也像是毒,因為柳清安必須時時刻刻壓制,如果像是前世和之前重生太激動失去理智,紅紋病會趁機向著修士的五臟六腑、七經八脈蔓延,并且加速生命流逝。
柳清安性情溫潤,一部分是先天性格,一部分也是因為這個病需要平心靜氣。
像是重生后心神動蕩的這幾個月,他身體狀況立刻惡化了許多,所以才會如此蒼白疲憊。
虞容歌也意識到,柳清安神身上的病很麻煩。
她看向蕭澤遠,蹙眉道,“真的沒辦法治好嗎?”
“這不是病,無法治。”蕭澤遠搖搖頭,“我只能緩解、壓制他的狀況。”
柳清安并沒有失望,反而頗有些驚喜地向他頷首,“多謝,這便足夠了,之前我甚至無藥可吃,只能壓制。
”
問診結束后,其他醫修很有職業道德的安慰柳清安,蕭澤遠徑直離開,興致勃勃地去研發新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