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花了二十五萬,真的只為了吃兩頓飯?
不行,不能等著她來主動了。
身形修長纖細的少年放下筷子,望向虞容歌。
“多謝小姐賜食。”他嗓音溫和清潤,如流水般清澈動聽,“殊辭愿為小姐布菜。”
虞容歌伸手阻止了他起來的動作,她笑道,“你終于開口了,你們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們兄妹二人不想跟我走呢。”
這話一出,殊辭和墨玉都跪下了。
“小姐,我們當然想和您走,只是……只是擔心您不喜歡我們……”
說這話的時候,殊辭微微挑起的狐眸里閃爍濕潤細碎的盈盈淚光,脊背卻仍然挺直。
殊辭身上的美來自于復雜感,此時此刻,他將自己的優勢運用到極致。
他清瘦卻挺直的脊梁,隱忍而堅強的神情,卻更襯得他眼尾泛紅的脆弱,讓人感到憐惜。
那種清高卻又艷色的感覺,搭配下位者的無助與脆弱,仿佛他的跪的是決定他生死的神明,而他已經孤注一擲。
被這樣的俊美的男子以這般姿態注視,恐怕足夠讓許多人頭暈目眩,只想什麼都答應他了。
“這和喜歡與否沒有關系。”虞容歌說,“我當然可以救你們,只是,你們要用什麼來換呢?”
終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殊辭心中冷冷一曬,說不出是意料之中,還是有點塵埃落定的失望。或許他在某個時刻,也幼稚地期望面前的女子是真實的善人,就像是話本子里從天而降的英雄。
是了,那樣的人怎麼會真實存在呢。
殊辭只能帶著妹妹再次壓低身體,卑微地說,“我們兄妹二人愿獻上一切,供小姐驅使。
”
虞容歌似笑非笑,“光是會布菜可不行,我還沒奢侈到用五十萬買個侍者回來的地步。”
年輕的公子脊背微微震顫了一下,而后他撐起自己,抬起頭,臉上露出笑意。
相比于之前清高文雅的內斂做派,殊辭忽然露出如此張揚的笑意,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妖冶了許多,終于能夠看出他是一個狐貍精。
殊辭伸出手,指尖快要搭上虞容歌膝蓋的時候,一股危險的氣息從側后方而來,殊辭下意識向后拉開距離,一道勁風隨之而至,仿佛要撕裂空氣,讓人不由心生驚懼,那道風打在人的身上會是什麼效果。
他心有余悸地轉過頭,便看到那位男客人懶洋洋地靠著桌子,手中還摩挲著花生豆。
“說話就說話,干什麼動手動腳的?”他懶散地開口,渾身不見一絲戾氣,卻在這一瞬給人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
“哥哥!”
墨玉在后面撐住殊辭的后背,兄妹二人不知覺間已經冒了冷汗。
這個人的修為,絕對在筑基期以上!
可是怎麼可能,金丹期的尊者,會心甘情愿為他人作陪?
兄妹驚魂不定的時候,卻聽到虞容歌說,“你別嚇唬他們了。”
她又看向他們,笑道,“你們起來吧,我要的有用,可不是讓你們將精力花在我的身上。”
等到二人重新坐下,小心翼翼地望過來的時候,虞容歌點了點桌子。
“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簽署魂契,但我給你們自由,等到你們什麼時候將五十萬還給我,我們一筆勾銷。”虞容歌摸了摸下巴,“可以分期還錢,但我收點利息不過分吧?多給五萬好了。
”
兄妹倆呆滯地看著她,虞容歌卻沒有讓他們發表意見的意思,又繼續開口道,“第二條嘛……便是我們不簽署魂契,但簽長期天地契,你們以為我打工的方式還錢,立大功還有抵消,這五十五萬,我先算你們十年工期,怎麼樣?”
一條從未想過的道路出現了,并且粉碎了狐貍兄妹之前所有的假設!
“可、可是……”妹妹墨玉磕磕巴巴地說,“小姐不要我嗎?”
“我的身不要你,可我的心要你啊。”虞容歌笑道,“聽說你們兩個實力基本功不錯,琴棋書畫也都懂一些,挺好的,你們要是愿意,到時候也可以跟著其他人修煉,萬一以后多個小狐仙呢。”
看著他們仍然呆滯的樣子,她貼心地補充道,“當然,你們想要魂契和自由的話也可以,想去哪里,我讓人用飛舟送你們。”
虞容歌知道他們不會選擇第一個的,與極樂島捆綁魂契的這十七年,這對兄妹必定早就受夠了人生被他人控制的感覺。
而天地契和魂契不同,十年的賣命換來自由,已經是他們不敢想象的最好結果了。
果然,兄妹倆在起初的震驚之后,都同樣選擇了后者。
到了這一步,二人總算相信面前的這位小姐是真的對他們不感興趣。
怎麼說,別人垂涎他們的時候,兄妹倆恨得要死,可真的碰到一個毫無低級趣味的大善人,他們又有些懷疑狐生。
她怎麼會一點都不動心呢?
墨玉抿了抿嘴唇,哥哥的敗狀剛剛已經暴露無疑,難道這位小姐更喜歡她?
可惡,哥哥征服不了的人,反而讓她更有挑戰欲了!
墨玉傾過身體,她小心翼翼地撫上虞容歌的手,如果尾巴露在外面,那她此刻一定是所有毛毛都立著,生怕身后那個男客人像是剛剛那樣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