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辭和墨玉抬頭冷視,將面前這些人的面貌一個一個記在心底。
他們早就習慣了被這些骯臟的人覬覦,也早就對此無所謂了,可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用同樣的目光冒犯小姐!
蒼舒離面上的笑意絲毫不減,“孫公子誤會了,這是在下舍妹,并非佳人。”
話說到這種地步,懂禮貌的人便該道歉收回前言,不知這些弟子是不是在極樂島待久了,腦子也不靈光了,其中一個喝得半醉的弟子抬起頭,調笑道,“這倆狐貍精是兄妹,你們也是兄妹,緣分啊,怪不得能湊到一塊去。”
其他人也嘿嘿笑著,盡管帶著面具的虞容歌在眾人面前存在感低下,明顯病弱的身體也不能做什麼事情,可眾世家弟子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們的目光卻好像已經將四人之間的關系做實了。
蒼舒離望向說話的此人,盈盈笑道,“這位公子是?”
半醉的青年裝模作樣地抱了個拳,“在下、在下虞燦,嗝……”
虞燦?
一直當雕像的虞容歌終于抬起眼,淡淡地望了過去。
虞燦這一頓蹭了不少好酒,他一不小心喝過了勁,腦子有點迷迷糊糊,就聽到那蒼公子的妹妹說,“能在此遇到虞公子,確實是緣分,我敬諸位一杯。”
隨著這句話,虞燦迷迷糊糊地隨著其他弟子一起舉杯,酒喝下肚的時候,卻總覺得心中不安穩。
這個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他一時想不起來了。
宴席間逐漸熱絡,孫舉與這蒼公子聊得還算盡興,只覺得此人似乎和他說什麼他都懂一些,孫舉甚至與他越聊越痛快,忘記了一開始的不喜,反而真的動了與他交好的心。
他沒有發現,自己每次想要問些對方的隱私話題的時候,都會被對面無聲無息地轉移了話題,反倒是他自己被套出了許多話。
雙生子眼睛閃爍著光芒,認真地聽著他們講話,只覺得從蒼舒離這里學到了不少經驗。
就連孫舉讓他摘面具,蒼舒離都扯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孫舉認可了他拿著趙公子的徽章來極樂島,就不該和孫舉扯上關系,希望下次他們這對初見入故的好友能夠第一面就認出自己云云。
孫舉甚至連又拿了個自己的徽章送蒼舒離,讓他下次再來極樂島別用趙二的東西了,他的更好使。
蒼舒離適時吹捧,孫舉更加飄飄然,酒又喝得有點多,話匣子便收不住了。
“什麼妖族魔族,都是畜、畜生而已,仍到斗獸場上便現了原形,不過你別說,為了保住命的妖族女子,那叫一個熱情似火。”
孫舉握著酒杯,他哈哈大笑道,“之前我不小心讓一兔女懷了本公子的種,要是讓我家老頭知道,一定會責罵我,所以我以斗獸場為威脅,好好地享受了一番溫情小意,隔日就把那兔女扔了進去,她臨死前的模樣,那叫一個我見猶憐,哈哈哈哈……”
隨著他這番話,席間又熱絡了幾番,世家公子們紛紛說出自己在極樂島做出的‘好事’,還比拼誰更有創意。
他們似乎覺得分享過了這種事情,便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了,其中一個世家子弟頗為遺憾地說,“可惜這是你妹子,我本來還想,如果她是你哪個放不下的美人,我還能贈你一套御女心術。
”
殊辭和墨玉低垂著頭,表面上看起來十分乖順,實則是為了掩蓋自己眼中的兇光!
被以魂契禁錮的眾多下仆總是被這些客人公子玩弄至死,對他們兄妹而言只不過是日常的一部分,曾幾何時,因為自己過于姣好的面容,兄妹二人總是心驚膽戰,怕哪日橫死的妖仆變成他們自己。
這份濃重的、對修士的恨意,讓虞容歌化解了一部分,使得兄妹倆將地圖炮的仇恨濃縮到了世家身上,可是如今聽著他們因為蒼公子和小姐是兄妹而感到遺憾的丑陋嘴臉,讓兄妹二人心底累積數年的仇恨幾乎壓抑不住。
他們怎麼配這般談論她!
蒼舒離卻淡淡笑道,“確實有意思。”
一場酒宴下來,看起來賓客皆歡,孫舉等人已經和蒼舒離兄弟相稱,卻沒想過他們認為的蒼兄弟,甚至連假名都不愿意編個全的來應對他們。
宴席結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圓月懸掛于天,因為這里是浮島,月亮的距離看起來比以往更要近一些。
酒樓的另一端是日夜燈火不停的主街,這一邊則是設立了大量的獨院,所以格外安靜。
這一頓飯,吃得兄妹倆滿肚子兇火,壓都壓不下去,偏偏二人又不想嚇到虞容歌,如今他們還未簽契,殊辭和墨玉都怕如果自己太兇的話,虞容歌就不要他們了。
四人來到其中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院,院里竟然還在一角弄了小橋流水的景色,雅致得很。
進了屋,殊辭和墨玉拘謹地停在門邊,他們看著小姐似乎松了口氣,解開斗篷,順手遞給一旁的蒼公子,還跟他吐槽道,“這斗篷也太重了,壓得我氣都要喘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