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蒼公子說,“那些做活的修士本來就慚愧自己是白吃白喝,有機會給你做衣服,當然要下苦工。”
天極宗如今販賣的衣袍,都是普通的衣服,虞容歌的斗篷則是由修士縫制的,外表平平無奇,實則里面以繡為筆,印畫了許多精妙的陣法,甚至衣角里還縫了倆符箓,既有對虞容歌身體好的,也有些簡易防御陣,所以才這麼沉。
這衣袍披上是不怕寒不怕熱了,但以虞容歌的身體素質,時間一長仍然疲累。
脫了斗篷,她頓時感覺好了許多,又隨手摘了面具,一屁股坐在軟椅里,終于松了口氣,才有精神抬起頭。
結果,她就看到兄妹倆拘謹地站在門邊,一步也不往里走,看起來可憐巴巴的。這還不算,她一摘面具,二人就呆呆地望著她,一直不回神。
另一邊,蒼舒離也摘了面具,順手扔了個屏蔽符。如今不用再做戲,他立刻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往旁邊的軟塌一躺,毫無形象可言。
“一群智障,真沒意思。”他感慨道,“我以前怎麼會覺得逢場作戲很有趣呢?”
盡管虞容歌和蒼舒離一人癱在屋子的一邊,都十分豪邁,毫無形象可言,可是兄妹倆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卻不由升起危機感。
小姐這麼漂亮也就罷了,這個蒼公子也如此俊美,怪不得小姐對他們不動心。
他們的外貌已經在這個家平平無奇了,以后要在其他方面更加努力才行!
虞容歌不知道雙胞胎心中的豪言壯志,她揮揮手,示意他們進來,“不要這麼拘謹,這是你們暫時落腳的地方,先暫時住幾天,到時候我們一起離開。
”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我叫虞容歌,他叫蒼舒離,至于其他的,等離開這里之后再互相了解吧。”
“對了,今天席上有個小子也姓虞。”房間另一邊的軟塌上,蒼舒離懶洋洋地說,“你還敬他酒了。”
“是啊。”虞容歌和善地微笑,“那個虞燦是我很久未見的堂哥,難道這不是緣分嗎?”
什麼?!
剛剛還懶散的蒼舒離聞到了八卦的味道,他立刻坐直身體,“你不是仙門中人嗎,怎麼和世家扯上關系了?”
虞容歌確實沒想到在這里竟然能遇到虞家人。
她的身份是系統生成的,對于虞容歌來說,之前的記憶雖然也是她,但有一種隔膜感,像是看電影或者游戲前場故事一般在她的腦海里存在著。
或者說,整個虞家的邏輯跟隨她的生成被系統滾動修改了一遍,所以她有一對早逝的父母是真的,其他人的欺負和逼迫也是真的。
這個世界原本的虞家里,系統給她安排的名義上的父母也是死在了外面,只不過他們夫妻二人沒孩子,其實認真修煉的修士子嗣緣都很稀薄,沒想到身死之后,留下的財富都被廢物親戚們瓜分了。
只不過這些事她只和梁掌門提過一次,后面沒人問,她也沒再說過。
“簡單來說,虞家是世家里不入流的一個小家族,虞家人都是些草包廢物,倒是我父母有點本事,混成了小有名氣的散修,平日也不和世家來往。”虞容歌簡略地說,“他們為了我的病在外奔波,死在了外面。看到魂燈滅了,虞家人便都想殺了我吃絕戶,可是我命大,逃了出來。
”
她聳聳肩膀,“后面的事情你應該便知道了。”
命運這種東西玄之又玄,更何況這世界又是有原著又有系統橫插一腳,簡直亂套。夫妻二人命中有一死劫,哪怕系統插入虞容歌這個變量,在外的理由也換了一個,他們仍然早早去了,沒有改變命運。
他們命里無女,因系統而和虞容歌有了血緣緣分,系統消失前的貼士里也有一條讓她有余力的話便去將這對夫妻的尸骨收回故地埋葬,以此算是了解一段善緣。但它考慮到虞容歌說不定自己都活不了幾年,所以此項排列的位置很低。
但不論如何,哪怕虞容歌穿越而來,對虞家沒有什麼感覺,可虞家人吞了她父母用生命換取的錢財是真的,白眼狼也是真的,她從未想過放過虞家。
不過是時機未到,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碰上了虞燦。
聽完虞容歌講述這番話,三人神色各異。
蒼舒離像是補足最后一塊拼圖,他猜測虞容歌的財富機緣或許就是在離開虞家生死一刻的時候觸發的。
而兄妹倆則直接很多,墨玉恨恨地說,“小姐,我替你殺了他!”
“該死的又何止是一個虞燦?”殊辭神情陰冷,“今天宴席上的人都該死。”
他看向虞容歌,神情柔和了許多,半是無奈地說,“小姐,你太善良,心性也太好了,和那些畜生同席吃飯,竟然毫不生氣。”
虞容歌仍然一臉不關我事,蒼舒離卻失笑出聲。
“她善良倒是不假,可這個心性好——還是你不了解她。”蒼舒離意味深長地說,“生氣是和活人較勁的,你會和死人過不去嗎?”
什麼?他們的恩人小姐不是心軟的大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