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極宗里有凡族,有身份不同的修仙弟子,甚至有龍有蛟,曾經也有他們兩個小小的狐貍。
或許是因為宗主善良溫暖,副宗主沉穩寬和,整個天極宗的風氣也是那樣融洽,殊辭和墨玉一開始無法放下戒心,可在參與討伐商盟的過程中,他們最終還是融入了天極宗。
天極宗的弟子眼里沒有階層種族劃分,與他們交流的時候,兄妹二人總是能忘記自己是與修仙弟子不同的妖族,兄妹倆都交到了許多朋友。
離開天極宗來到妖界,可宗主從未忘記他們,物資從未間斷地送來,幫助了許多妖族。
兄妹二人庇護下的妖族或許不曉得修仙界如今厲害的門派都有什麼,卻對正清慈善與天極宗的名字如雷貫耳。
“真是辛苦你們了。”陳盛嘆氣道,“這樣的苦寒之地,不是常人能生活的地方。”
陳盛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修仙弟子,從小便對巔峰期時的各種傳說與強者十分向往。
當他聽到修仙強者們將妖族趕至偏遠地界,將整個大陸打上修真界的標志時,少年陳盛是熱血沸騰的,甚至無數次幻想過自己也是那般強大的、開疆拓土的高境界尊者。
然而當如今的陳盛跨越遙遠的天空,終于來到如今妖族蜷縮的苦寒邊境,他的想法動搖了。
展現自己的強大,一定要通過逼迫欺壓他族來實現嗎?巔峰期時的修仙者又和商盟有什麼區別。
甚至世家商盟出現的結果,究其根源會不會也是因為當初巔峰期時代修仙者們種下的惡因呢?
陳盛忽然明白為何宗主一直堅持想要還地給妖族了。
正清聯盟,正本清源,撥亂反正的遠不只是世家商盟,更是修仙者自己曾經做錯的事情。
看望過雙胞胎之后,陳盛在妖族走了一圈,才回到天極宗復命。
“果然如您所想,妖族如今生活得不太好。”陳盛說,“大部分妖族都不適應那般嚴寒的氣候,所以族群凋零,并非是一些資源就能幫助得了的。”
虞容歌聽得也有些唏噓,好戰的修仙者萬年前搶奪妖族的家園,導致妖族凋零,萬年后被世家逼入這般絕境,何嘗不是一種因果循環呢。
次月,在仙盟會議上,虞容歌正式提出了有關還地妖族,重劃邊境的建議。
果然如她所料,這次的提議沒有像是之前那些被宗主們直接同意,大半人都表達的反對。
“這不只是仙盟的事情,更是整個修真界的大事。”有宗主蹙眉道,“就算我們同意,天下仙宗也不會同意的。”
“是啊,長澤仙州代表著萬年前師祖們的榮光,怎能隨便讓人!”
“沒錯,盟主啊,這不是能隨便胡鬧的。”
虞容歌平靜地問,“那請問諸位前輩,我們修仙者與世家商盟又有何差別?”
有宗主蹙眉道,“那等喪盡天良的賊人又怎能與我等相提并論?”
虞容歌從儲物戒指里拿出投影石,巨大的熒幕在眾人上方展現。
妖界的寒風和烏云密布仿佛瞬間涌入大廳,壓抑低沉的天空下,盡是慘不忍睹的妖族現狀。
在修真的世界體系中,強者無疑會受到所有種族的追捧,而人修無疑是下界的佼佼者。
所以妖族也會以人形為美,會學習人類去建造屋舍與村鎮。
只不過妖族的建筑大多只學習了人類建筑的一些外形,其中多了許多妖族本身的特色。
用粗狂的原木或石塊搭建屋舍,有些屋子的天花板會露出一塊天空,而篝火設在屋里等等,妖族與眾不同的粗放風格看久了竟然有一種十分獨特的美感。
而妖族不善紡布織布,所以他們的衣著基本是用普通野獸的皮來制作的。
其中如今的苦寒大陸生長一種特殊的白花,花絲可抽成柔軟的長條,被當做線或者棉花使用,由此許多妖族成為了極其擅長縫制的大師。
和建筑一樣,數千年的與世隔絕,讓妖族在服飾上也發揮出了獨特的特色,用各種斑紋獸皮縫制而成的精致衣物,外加妖族喜歡的各種花里胡哨的項鏈裝飾品,他們的風格讓虞容歌想起自己前世時看過的那些少數民族。
幾乎從未關注過妖界真實模樣的宗主們這才意識到,除了特色各異的衣服之外,妖族看起來……和人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畫面跳動,鵝毛大雪覆蓋著妖族父母的肩膀和頭頂,他們懷里緊緊擁抱的幼崽已經失去了氣息。
狹窄的石洞里,幾個露著獸耳的小孩懵懂地望著畫面,手里握著僅有的果實,而他們的面前,一個更大一些的妖族少女以保護的姿態,惡狠狠地瞪著記錄這些的修士。
越來越露骨的畫面不斷出現,大廳內沉默了。
“曾經被世家壓制的時候,許多小門派的師徒加起來也只有幾個人,相依為命,盛似家人。
許多弟子為了門派能過得更好而折戟在外面,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