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廚房鬧了好一會兒,才回客廳去開了燈。
剛剛的熄燈是由于吊燈太久沒用,突然使用接觸不良造成的。
周憚平常都是待在學校里邊,放了假也常是和郭自橫他們大街小巷亂混,沒怎麼回來過這邊房子。
所以家具家電偶爾有點小故障。
顧云合坐在沙發上摸了摸金剛,杜賓犬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聽完周憚的解釋,她疑惑:“那平時誰來照顧金剛?”
這麼大一只狗就這麼關在屋子里。
“平常會有人按時間來遛和喂。”
每周都有固定安排好的人來照顧金剛,所以根本不用擔心。
周憚還在倒著水,聞言扭頭過來看了她和金剛一眼。
金剛十分親熱地靠著顧云合,整個狗身幾乎都要伏在女孩大腿上。
他視線在狗的身上涼涼凝了幾秒才移開。
周憚拿著水杯走過來,遞了杯給顧云合,在顧云合身邊坐下。
喝完水,金剛又吭哧吭哧地湊了過來。
顧云合還在舒服地摸著金剛的頭,她視線停在了客廳茶幾的萬寶路煙盒上。
是薄荷雙爆的款式。
她有一瞬的發神,不禁想當初第一次躲在操場后邊抽這煙的時候,一定想不到現在的自己居然在和那個教她怎麼抽煙的周憚談起了戀愛。
“郭自橫說你只抽萬寶路,為什麼?”
晚上在酒吧的時候她聽郭自橫提過一嘴,然后仔細回想起來,好像確實只見過這人抽萬寶路的款式。
“有這麼關心我,別人說什麼都聽著?”周憚撩起眼皮看她,順道用小腿支開了金剛。
金剛不滿意地咬了咬他的褲腳,沖顧云合搖著尾巴想湊回來。
顧云合嘟囔:“……誰關心你。”
“不是說了麼,抽煙只抽萬寶路,一生不走回頭路。”
周憚一邊懶洋洋地說著,一邊又不動聲色地把狗給支開了,“老子從不為誰走回頭路。”
這次他直接把沙發旁邊一條高板凳橫在了外邊,把金剛的路擋得死死的。
顧云合盯著一人一狗的暗暗較量。
好半天,她才琢磨出來這人是在吃狗的醋。
她忍俊不禁。
怎麼還有人連自己狗的醋都要吃。
“笑什麼?”終于成功把金剛擋在了外邊,周憚轉過來看她。
顧云合彎起嘴角:“笑你連它的醋都吃。”
不就是剛才摸了下狗的腦袋,順道呼嚕了幾下毛麼。
這句話不知道又戳到了周憚哪根神經。
他猛地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語:“狗都摸了,不如再試試摸摸我?”
他說完就扯著顧云合的手往自己腰上搭,然后又親了下來。
顧云合側著頭想躲。
周憚哪里肯讓她。
他一手掌著顧云合后腦勺,手指深深陷進女孩烏黑秀麗的發絲里面,另一只手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度抬起女孩下頜。
濕潤的唇瓣相接之際,他指腹慢慢向下摩挲,緩慢且輕柔地揉著顧云合的發尾處的脖頸。
顧云合“嗚”了聲,被迫扶著周憚的腰。
男人腹肌隨著呼吸起伏,線條僨張,渾然令人臉紅心跳。
迷迷糊糊間,周憚捏了捏她后頸。
他垂眸凝視她憋得微紅的臉,輕笑:“換氣,呼吸。”
顧云合聽話地微張開嘴吸了一口氣。
因為缺氧帶來的頭腦發昏的不適感這才慢慢褪去。
周憚嘴角笑意愈發擴大。
“顧云合。”他沒再親她,只是摩挲著她后頸,勾唇感慨,“怎麼這麼聽話?”
女孩眼神還是渙散的,眼尾星星點點染著潮|紅色,皮膚瓷白又細膩,鼻頭小巧精致,一張小嘴正無意識微張著,深深淺淺喘著氣。
顧云合抬起泛著水光的眼睛看向他。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番模樣落在男人眼底究竟是有多麼的要命。
周憚喉結滾了滾,偏開了目光。
再親下去他怕連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我要去睡覺了……”顧云合不自然地挪了挪腿,小小聲開口。
房間里各種用品齊全,周憚剛想跟著上樓,放茶幾上的手機就響了。
屏幕上明晃晃來電人三個大字——黎容淑。
他腳步一頓,還是讓顧云合自己一個人上去了。
黎容淑像是十分了解她這個兒子晝伏夜出的習性,這麼晚打電話過來也不怕打擾了他睡覺。
比上次唯一好的一點是,這次她開口終于說的是中文了。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依舊是十分公式化的。
周憚歪頭,把手機隨意夾在肩上。
他瞥了眼顧云合在二樓逐漸消失的背影,撈過放在茶幾上那包萬寶路,從里面抖出來根銜在了嘴里。
然后慢悠悠走到陽臺上噌的滑動打火機鋼輪,攏火點燃了煙。
黎容淑聽到了他滑打火機的聲音,知道他在抽煙。
她頓了頓。
“這些年我和你爸不常在國內,才讓你養成這些壞毛病。”
她一一數落,“抽煙打架喝酒……前幾天還進了派出所,沒把你爸氣得個半死,我們周家什麼時候出過你這種混賬孩子?”
周憚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他神色淡漠地站在陽臺上,把女人說的話當耳旁風般。
像是秉持著最后那一點點的母子血肉情誼,他才沒有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