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旗順勢改口。
一群人也在心里默默感慨。
他們都還真以為這兩人是互相放下了。
結果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彼此身邊。
桌上還有幾個女人今晚就是奔著周憚而來的,此刻都在偷偷打量著顧云合。
唐毅旗身邊有個女人扯了扯他衣角,委屈喊了聲唐哥。
“什麼事?”唐毅旗把那倆大腰子串拿起來。
女人暗暗指了指顧云合,撅嘴:“你不是說周總單身嘛,這個女人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而且她瞧著眾人的樣子,周憚和他旁邊那女人的羈絆還不是一般的深。
“別想了。”
唐毅旗慢悠悠感慨,“你周總這輩子是死栽在那個女人身上了。”
郭自橫喊了幾大件啤酒。
挨個倒到顧云合那里的時候,他頓了下,問:“小嫂子你喝不?”
周憚還懶散靠在塑料椅子的椅背上。
顧云合聲音輕飄飄的。
她拿的那個大的玻璃杯,聽不出半點猶豫:“喝啊。”
周憚眼皮像是抬了下。
郭自橫給她滿上了。
酒精是當代社會年輕人最有效最干脆麻痹自己的方式,白天匆忙進出高樓大廈朝七晚九的打工人只有在晚上才會現出疲憊不堪的原形,在各個煙火燎香的夜市鋪或者酒吧里肆意談笑,或大聲哭訴,釋放著壓力。
一桌人劃拳行酒令,還是老樣子。
顧云合不太會國內的這個,被帶著教了幾局,也慢慢上手了,有輸有贏,喝了不少酒。
她雙頰微紅,人還是清醒的。
眼看著又輸掉一局。
她拿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小嫂子五年不見酒量見長啊!”
“女中豪杰!”
桌上一片叫好聲。
顧云合心想這算什麼。
她想說自己在意大利還有對瓶吹了好幾次的時候。
有個人說道:“我還記得以前喊小嫂子喝酒,憚哥還攔著不讓喝,說嫂子一杯倒。”
他佩服,“這就叫什麼——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顧云合頓了下。
她往旁邊看了眼。
好像自她參與進喝酒開始,周憚就沒怎麼說過話。
男人眸色有點沉,一直看著她。
眸子里帶著點說不出的情緒。
她笑了笑,放下酒杯:“我去個衛生間,你們繼續啊。”
然后起身朝著一邊走去。
燒烤店的衛生間沒分男女,就一左一右兩間。
顧云合上完從一邊出來,在洗手臺洗手。
另一邊廁所的門也打開,走出來個腳步有點飄,臉喝得通紅的男人。
男人呼著粗氣,抬眼看了下她的臉。
然后壞笑著就伸手來摟她的肩。
“妹妹一個人來的?”
顧云合皺著眉躲開,剛想出聲罵人。
后面伸出來只修長有力的手,已經拎起喝醉男人的衣領把他甩出去外面。
“□□……”喝醉男人踉蹌著被甩出去,差點倒在地上。
他一邊罵一邊抬頭,瞧見周憚的臉。
罵人的話卡在喉間,喝醉男人灰溜溜地走了。
周憚轉過身,在顧云合身上掃了眼。
顧云合還挺淡定的。
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腦子稍微有點點暈乎乎的。
她開口說:“你甩他干什麼,我還沒來得及開罵呢……”
周憚就皺眉。
“什麼時候學喝這麼多酒的?”男人聲音沉沉落在她耳底。
顧云合躲開他目光,抬腳想往外面走。
她眼神躲閃,嘀咕:“就在佛羅倫薩偶爾喝點……”
佛羅倫薩大大小小的酒館都快被她喝遍了。
最開始一杯倒,還有還幾個外國男人想把她帶回去,幸好安娜在旁邊彪悍罵人。
再到后來,她已經能很熟練地和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玩各種酒桌游戲了。
周憚眼皮壓了下來。
他往外邊掃了眼,直接把她又拉回了廁所隔間里。
門鎖咔噠一聲鎖上了。
頭頂天花板的燈還在一閃一閃地照著,有幾只蚊子嗡嗡繞著燈泡在飛。
顧云合被捏著下巴,強迫和面前人對視。
“為什麼喝?”周憚問他。
兩人唇挨得很近。
顧云合有一瞬間思緒飄遠。
因為那些讓她遠渡重洋來到佛羅倫薩的事,因為放不下的那些人。
因為她自己也痛苦得要死,糾結得要死。
但她不想說。
她笑著湊上去親他,試圖繞過這個話題。
周憚知道這人決定不說的事就算把牙咬爛也不會說出口。
他額角青筋跳了跳,把顧云合抵在瓷磚上吻她。
兩人嘴里都帶著酒味。
他們可都太清楚了。
懸在彼此之間的那根,繃得緊緊的弦。
碰不得,問不得。
一旦說出口,那些強裝在跨不過的坎前面的所有復合假象就會土崩瓦解。
干柴烈火一觸就要燃。
顧云合被他弄得難受,嗚咽一聲,仰起頭,看見舊燈泡周圍,幾只小蟲子還在嗡嗡飛著。
滾燙又火熱的唇瓣又貼上她纖細的脖頸。
顧云合今天穿的裙子。
她渾身一哆嗦,死死抱緊著面前人。
顧云合眼底泛著霧氣,等到實在忍受不了的時候,張開嘴用力咬了一口面前人。
周憚吃痛悶哼一聲,手上動作沒停。
兩人的親密一次比一次猛烈,情感也一次比一次豐沛。
因為那根弦在越繃越緊。
直到終于承受不住,會斷開的那一天。
廁所隔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有人喊:“倩倩,你是不是躲里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