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
我知道他是你的人,我給他超度了,你得付費。
嚴番不予置評,眸中興味甚濃。
「好。」
11
皇家做事,主打就是快。
嚴番回來的第二日,指婚的圣旨就下來了。
長篇累牘的夸贊詞,又是贊公主蕙質蘭心,又是贊嚴番芝蘭玉樹,仿佛上天入地,再找不到比他們更合適的一對了!
嚴家歡天喜地接過圣旨,仿佛接了個金餑餑,抬手一張大額銀票請傳旨公公喝茶。
然而,傳旨公公一走,
這一家子,無論嚴首輔,還是嚴夫人,抑或者嚴番,面部表情都肉眼可見地垮下來。
我挑眉。
那位公主,我曾見過,雖驕縱了些,卻是實打實的金枝玉葉,人也漂亮。
至于嚴番,才高八斗如何?心智如妖又如何?
既無軍功,又無政績。
還有一條腿是瘸的。
光這一點,皇上就不該把公主許配他。
何況,嚴番院子里還有十多個妾,每天為了爭寵,鬧得烏煙瘴氣……
12
半日后。
我知道皇上急吼吼把公主許配給嚴番的原因了。
聽嚴夫人說的,公主肚子大了!
三個月的身孕。
再不出嫁就顯懷了。
與公主有私那位,只是個普通侍衛。
家境貧寒,人長得倒可以。
公主想火箭提拔他,半個月五級跳啥的,可就算五級跳,依然配不上我們尊貴的公主。
皇上的想法就簡單多了——毀公主清譽者,殺!
公主許是動了真情,揚言要和侍衛一起死!大不了一尸兩命,一家三口在下面團聚。
皇上寵愛公主,
既不愿把公主下嫁給侍衛,又不愿看著公主戀愛腦選擇自殺,還怕公主下嫁后,因婆家太過貧寒,被人瞧不起……
經幾方拉鋸,左右權衡后,他決定把公主許給嚴番。
一來,嚴番是嚴家獨生子,堂堂首輔大人之子,身份尊貴。
二來,嚴家作為帝國最聽話的一條狗,最懂審時度勢,公主嫁過去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絕不會行差踏錯。
三來,嚴番一個腿上有疾的人,能娶到公主,也算隆恩浩蕩。
我幾乎想笑。
嚴番作為原書最大反派。
怎可能戴著巨大的綠帽子,咽下這麼大一口惡氣?
13
公主出嫁那日,京城十里紅妝。
所有人都在議論,嚴家權勢滔天,一個殘了腿的男人,居然能娶皇上最寵愛的女兒!
人們看不見。
鳳冠霞帔下,公主不情愿的臉,鳳目掠過嚴番那條腿時,滿滿的惡意與嫌棄。
人們更看不見。
嚴番不達眼底地笑,他的所有溫柔和笑意,都透著徹骨的冰寒。
那天夜里。
當喜宴結束,客人們相繼離開,嚴番終于要回喜房時。
嚴大人專門提醒他:
「公主深受皇上寵愛,你不許給她臉色,更不許離開喜房!
「我叫人提前在柜子里裝了被褥,你自己打個地鋪!」
嚴番說好。
然而——
那天夜里,他捂著公主的嘴,把公主強了。
懷孕不到四個月的孕婦,剛剛成形的胎兒,滿床滿地的鮮血……
公主帶來的侍女,同樣被人緊緊捂著嘴巴。
還有她帶來的侍衛,早在洞房之前,就被人一杯毒酒藥翻了。
我坐在房頂吃瓜。
看見有人爬墻,偷偷朝喜房那邊張望。
看見嚴番猛然推開窗戶,把公主按在窗上,讓爬墻之人清清楚楚看見這不堪的一幕。
看見爬墻的人驚了,痛了,卻不敢跳下來救心上人,只能捂著嘴巴,拼命忍著。
看見黑衣人從院子角落閃出,施展輕功,把房頂之人抓下來……
看見嚴番抓起公主的頭發,逼她與那人對視:
「看看!這就是你喜歡的男人!看見你被我欺負,連個屁都不敢放!
「孬種!虧她不要命,也要在皇上面前保你一命!
「敢給老子戴綠帽子的人,這輩子還沒出生!
「哦,已經出生的,就只能是死人了。」
伴隨著「死人」兩個字吐出。
「咔嚓!」
那人的頭已經被擰斷,無力地垂在脖子上。
嚴番面無表情地說:
「此人行刺公主,罪大惡極,拖出去,掛在嚴府后門,以儆效尤。」
黑衣人像拖死狗一樣,把那人拖出去。
公主一張臉慘白,眼淚模糊了妝容,眸中盡是狠絕。
呵,有意思!
我從屋頂跳下。
有那麼一瞬,我感覺嚴番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14
次日。
我專門轉到后門。
這里是專供潲水、糞便運出去的通道。
公主的心上人果然掛在這里。
他穿著夜行衣,蹬著黑靴,腰上除了一柄沒了劍的劍鞘,再無其他。
圍觀的人不少。
「昨天晚上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嚴府處理刺客,主打就是快、準、狠。」
「瞧那張臉,那麼帥,做刺客!腦子抽了嗎?風險多大!做小倌兒不好嗎?」
「確實是腦子抽了,公主的新婚夜,不用想也知道守衛森嚴,他以為所有人都會喝喜酒喝醉嗎?」
我的重點也在那張臉上。
確實好看,若放在現代,妥妥資方力捧的流量小生。
公主的審美還是在線的。
我吧唧吧唧嘴巴。
嘖嘖,可惜了!
「你在嘖什麼?」嚴番忽然出現。
「好看。」我實話實說,再話鋒一轉,「但沒你好看。」
嚴番笑了。
忽略掉他的瘸腿,這一笑,當得上傾國傾城。
「你可知他是誰?不給念個《地藏經》超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