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會認為她是家庭的恥辱,對她進行「審判」,逐出家門示眾。
她走過我,步伐帶著悲慘而不自知的歡快。
我向著季則禮走去。
他喜歡小家碧玉、看起來很好騙的類型,為此我特意換了一身白裙子。
然后,莽撞地在他面前坐下。
「你好,」我懵懂地看著他,「請問可以拼個桌麼?沒有位置了。」
季則禮盯了我幾秒鐘后,笑道:「當然可以,可愛的小姐。」
5
「一個人?」
我點點頭,不好意思地笑笑:「跟家里人吵架了,出來避避風頭。」
季則禮的眸子里閃過些什麼,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為什麼吵?家庭的維系需要成員們的共同努力,有時候也可以換位思考,理解理解父母。」
「是我姐姐。我姐姐勸我不要結婚,我覺得她在胡說八道,女孩子不結婚,這輩子還有什麼活頭!」
我故作生氣的樣子,「先生,你說她有沒有覺悟?不就是挨了姐夫幾次打,至于說得那麼可憐?真是有病!」
這當然是我瞎編的。
可也是我剛在車上,聽見一個女孩子打電話給她男朋友,痛罵她的姐姐。
她男朋友笑著說她有覺悟。
挨一頓打而已,怎麼了?
不出意外地,我看見季則禮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雖然是她的不對,但小姐也需要多多諒解呢。」
「如果沒有地方可以去,我的公寓就在這不遠處,我可以收留你。」
可我只是眨了眨眼,看向另一邊:
「先生,那個女孩子是和你一起的麼?她一直在看著這邊。」
就是那個女孩兒。
她此時正捏著手機,愣愣地看著我和季則禮。
6
「季則禮,她是……」
「你好。」我站起來,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你和季先生是一起的嗎?真是抱歉,這里生意太好了,我看這桌沒人就拼了個桌。
」
女孩有些拘謹:「你好……」
接著,她又看向了季則禮。
這個咖啡廳是兩人一桌。
既然季則禮答應了我,就是默認了他對面沒人。
女孩咬唇:「你……」
而我「適時」開口,用最無辜的語氣打斷了她:
「季先生,那你們聊,我去隔壁那桌,打擾啦。」
「還有我或許真的需要你的幫助,走的時候還請給我留一個聯系方式吧。」
然后便很「抱歉」地對他們擺擺手,去了隔壁那桌。
咖啡送過來時,我聽見女孩摔了杯子。
再轉頭,是依舊笑得滴水不漏、紳士十足的季則禮,和狼狽不堪、雙眸通紅的女孩。
7
「今天讓你見笑了。」
季則禮帶我去了他的公寓。
干凈的三室一廳,一個主臥一個次臥,還有一個書房。
「沒關系,那位小姐是你的家人嗎?」
我在次臥的床上坐下,「這個房間該不會也是留給她的吧?」
季則禮笑著搖頭:「她不是,偶爾家里人會過來住。」
成年人的聊天總喜歡點到為止。
可不巧,我今天的角色是「單純小白花」。
我抬頭盯著他,滿臉疑惑:「那是女朋友嗎?她今天是不是生我氣了?」
「假如真的是的話,那我今天的行為也太過分了,季先生,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那里是有人的啊,我……」
「顏小姐。」
季則禮打斷了我。
他摘下眼鏡,眸色沉沉地看過來,我不躲不避地回望他。
幾秒鐘后,他怔了怔。
接著,猛地轉身離開:「你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門被關上,我漠然地收回目光,也收回了剛剛開啟的欺騙系統。
那是我的輔助系統之一。
抹殺對象只要對上我的目光,就能從我的眼里看見,他們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8
「早安。」
我套著條白裙子出來。
季則禮正在餐桌前吃早餐,看見我時愣了愣。
我歪了歪頭:「怎麼了?」
「沒怎麼。」
他的白月光最愛穿白裙子。
他們因為階級相差太大而被拆散,季則禮看著她轉身嫁給了別人。
所以他開始喜歡毀掉那些初出茅廬的女孩子。
「早餐在桌上,快吃吧。」
他恐怕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下意識放軟的聲音。
畢竟,欺騙系統生效,他每看我一眼,就會被擊中一次。
我剛坐上桌準備吃飯,門就被打開了。
進來的就是昨天那個女孩子。
「你們……」
她還沒說完,季則禮就站了起來,不悅道:
「我們已經分手了,誰讓你私藏我家鑰匙的?」
9
那句「分手了」是說給我聽的。
季則禮拉住她的手往門外走:「出去,要說什麼出去說。」
「我剛為你打了孩子!」
女孩的哭訴聲很大。
而我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沒有參與這場鬧劇,轉身回了房間。
「季先生,私自墮胎都寫入法律了,怎麼還會有女孩去做這樣的錯事?」
我嘆了口氣:
「為未來的丈夫守貞是每個女人的義務,如今女子學院已經全面普及,畢業后婚育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季則禮揉著眉心:「顏歡小姐,不是每個女人都有你這樣的覺悟。」
他很疲憊。
也是,在這個時代,躲避墮胎法律是一件不怎麼容易的事情。
我去了他的書房,隨手拿的一本就是法學講義。
里面的某一頁講的是:
【性同意年齡下降至 14 歲后,發生了性關系的男性有義務對女性發起婚姻關系。】
換句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