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頭「成全」的更是比比皆是。
面對我的發問,周之言點了點頭:
「經常。」
「來干什麼?」
他的眼睛落在那邊臺上,一個穿著清涼的女孩正在唱歌。
就像他愛而不得的那個白月光。
「你很喜歡聽?」
我問周之言:「你身為安全組長,知道她們,不只賣藝。」
他沒說話。
我興致缺缺地晃著酒杯,懶得顧及松垮的衣服。
可下一秒,肩上多了一件外套。
周之言冷了語氣:
「你現在這個樣子,又和她們相差多少?」
15
回到季則禮的公寓。
他似乎也剛剛回家不久,正坐在沙發上沒來得及換衣服,見我進來便皺了皺眉:
「你喝酒了?」
「一點點。」
我對他笑,眨了眨眼睛,「季先生的柜子里藏了這麼多好酒,應該不介意我身上的酒味吧?」
「你在外面喝酒不安全。」
「你那個墮胎的前女友就很安全?」
季則禮顯然沒想到我會再次提起這件事。
他揉了揉眉心:「顏小姐,這兩件事沒有關系。」
「為什麼沒有關系?」我淡淡道,「你知道墮胎犯法,卻讓她置身于危險之中,你也知道在外面喝酒不安全,卻不愿意讓我受到威脅。」
「你想論證什麼?」
白月光的殺傷力?
還是,男人的雙標?
我覺得都不是。
「今天我去了溫泉,闖進來一個男人偷拍,但是趕來的安全員卻訓斥我們不檢點。」我慢悠悠地開口,「季先生,如果是你的母親被偷拍,你會怎麼做?」
16
「母親」這一角色早就被淡化了。
「母愛」被冠以了「溺愛」「軟弱」「優柔寡斷」的標簽。
強勢的父親不會只有一個女人,也不會只有一個孩子。
私生不僅享有同等繼承權,法律還強硬要求了原配對私生進行撫養。
女性的一生變得單一,出生、學習、嫁人、相夫教子。
這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共識,「女人沒用」和「重男輕女」一起深入了人們的認知。
周之言在第二天再次邀請了我。
空中列車上,我又一次遇見了阿晨一家。
準確來說,是阿晨的另一個家。
他手腕上微機屏保的女人,小腹隆起很大,此刻正站在他的身邊。
兩人手牽著手,應該是去醫院做產檢。
我不動聲色地掛斷了周之言的電話。
在他們下車時,跟著走了下去。
光是季則禮、周之言還不夠。
渣男嘛,要一次性多抹殺幾個,才夠效率。
17
「寶寶很健康,有福氣了。」
「多虧了你,孩子出生肯定也像你,可可愛愛的。」
阿晨和女人從醫生辦公室里滿臉幸福地走出來。
那是個私生子。
「你家那個老女人怎麼又打來電話了!」
我走在他們身后,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微機。
照片、錄音、視頻,都保存得很好。
聽得清楚他們話語里的雀躍,也看得見阿晨在說起原配時的不耐煩。
「哎呀,管她的呢,現在離婚這麼麻煩,等你的孩子生下來就留給她養,咱們出去周游世界,多好。」
「你不怕她虐待咱們的孩子?」
「嘿嘿,就她?一只螞蟻都不敢踩死的,家里經濟大權都在我手里,怎麼可能?」
我跟著他們出了醫院。
阿晨和那個女人走在一起,和每一對愛人的樣子都一樣。
只是……
他們背對的不遠處,阿晨的妻子、空中列車里那個喂奶的女人,正愣愣地注視著這一幕。
我下意識地抬起手腕想要繼續拍照。
「顏小姐。」
肩膀忽然被拍了拍。
我側頭,看見了周之言。
「你……在做什麼?」
18
抹殺的方法有很多種。
讓他們愛上我,然后拋棄,讓他們去死,只是最節約成本的那種。
拿下證據,利用欺騙系統,利用這個世界的規則去抹殺他們,是最費時間精力的做法。
我原本不打算這樣做。
直到我聯絡上了其他系統。
她的身份是律師,女性律師,擁有這個身份的女性全球僅剩不超過五十位——都是系統。
利用積累的案例改寫法典,抹殺渣男,一條一條推翻。
當所有不合理的法條都被推翻。
未來時代就將被改寫。
「你去醫院做什麼?」
我不知道周之言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他的臉色不太好:「你住的地方離中心醫院很遠。」
「你知道我住哪兒?」
我挑眉。
這樣的話,他多半也知道了我和季則禮住在一起。
「我為我那天的話向你道歉。」
「我接受。」
周之言愣住。
我卻接著笑:「我和男人住在一起,用著你討厭的那種方式謀生,你道不道歉,對我而言影響都不大。」
19
周之言的白月光是個活潑的女孩子,卻因為家道中落不得不淪落賣唱。
為了掙學費放下身段,混跡在灰色地帶。
她為了謀生不斷放低自己的下限,卻也因為這個被他嫌惡。
他一邊喜歡她,又一邊厭惡她,覺得承認對她的喜歡都是莫大的恥辱。
直到后來女孩被迫嫁給了一個老頭。
而如今的我,扮演的就是同樣的角色。
「對不起。」
周之言再次向我道歉。
就像對他的白月光道歉。
「道什麼歉?」
我輕笑著,「你明明很討厭這種女人,硬裝什麼?想補償誰?忘了我們被偷拍時你罵我們不檢點了嗎?」
「走吧,我們以后不用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