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鏡所能做的只是模擬世間的千萬種可能性,并不能夠左右事物的發展趨勢。
她在菩提鏡中,在相同的情形下,亦動手殺過虞非晚,不過她失敗了。
她被趕來的七曜宗的弟子打傷了,被她捅了一刀子的虞非晚回光返照,將刀子插在了她的胸口。
“為什麼……”
“我不想要再殺你了,你也不要再殺我好不好?”
虞非晚每次都會問一樣的話,目光含淚的悲切的看著她,好似她做了非常非常辜負他的事情。
“不好,非晚,下次我還是會動手,你要是還記得這一些,就遠遠得躲開吧。”
白溫她知道這是菩提鏡中虛幻出來的小世界,虞非晚亦不是真實的,他不可能會有之前的記憶,即便她與虞非晚說了這樣的話,虞非晚還是被她殺了一次又一次。
白溫想要暫時離開此地時,一道凄冷森林的陰鬼氣纏繞上了她,這鬼氣與她體內的鬼氣不同,更為的陰森嗜血霸道,像是無法撼動的鐵鏈纏住了白溫的手腳,要逐漸把白溫拖向深淵。
黑紅翻滾的陰鬼氣中探出來一雙如血液粘稠猩紅的眼眸,上下打量著白溫,露出一個猙獰可怖的笑容,“這個娃娃不錯!”
“若是在我爐鼎中煉制一會兒,與犼肉融和,定能成為一件不錯的作品。”
黑冷的陰鬼氣散去后,白溫亦是跟著消失在了原地。
這只鬼修她還沒有放在眼中,只不過她對鬼修口中的犼肉很感興趣,這犼可是難得一見的神獸,聽聞吃了它的肉,可以枯骨生肉,起死回生,有太多放不下執念的人去尋犼。
只是這犼肉的功效可能不是書中記載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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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生奇怪,”眉目姣好的少女穿著青綠色的弟子服,但是腰間別著青鳥玉佩,芙蓉云髻間別著青白珠翠步搖,“我方才瞧著這里有一只很是強大的鬼僵,將其他鬼僵都給殺了,怎麼不見了?”
“師妹,小心些,那鬼修就在附近。”
程月白手握青鳥劍,本想找一處無黑色血跡的地方落下來,但是此處竟無一處是干凈的,斷臂殘肢散落的到處都是,她微微蹙起清秀的眉頭。
“大師兄,鬼僵真是殘忍的邪物,連自己的同類都殺,亦太蠢笨了!”
被稱為“大師兄”的霍俊文一臉森然的正氣,五官線條略生硬,看著就像是用一塊石頭雕刻出來的,猶如鎮壓邪靈的惡佛,凡是心存邪念之人都不敢與他對視。
霍俊文見到程白月冒失的舉動,薄唇輕抿,目光冷酷無情,看著死在他劍下的鬼僵,“他們不是蠢笨,他們只是一群連生靈都算不上的邪物。”
程月白是七曜宗二峰長老的弟子,因為生得漂亮,加之性格爽朗,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所以很討宗門內的師兄師姐喜歡。
這次他們領了宗門任務討伐鬼修,程月白是第一次參加危險系數這麼高的宗門任務,所以其他人都盡力的護著她,旁人的身上或許帶著或多或少的傷,但是程月白依舊完好無損。
程月白感受著空氣中除了鬼氣以外的靈氣,感嘆了一聲:“這里的靈力好充沛。”
霍俊文他們皆都是靈修或者人修,對靈氣匯聚之地以及靈氣的流動都是格外敏感的。
不然丹城中的鬼僵這麼多,他們也不會落在此處。
霍俊文看向一個地方,炯炯有神的深邃狹長的眼眸看向一處。
七曜宗的其他弟子也注意到了,驚嘆道:“居然有人在這種地方修煉,不是太過狂妄,就是不想要命了!”
這話雖然是不太好聽,但是極其的在理,能夠輕易奪人性命的鬼氣在周圍肆虐著,還有猙獰可怖的鬼僵游走殺人,這里無論如果都不是一個修煉的好場所。
況且這要是一不小心,把鬼氣吸入體內,就算不變成鬼僵,亦會意外墜入鬼修這條不歸之路。
“一個凡人,居然能夠在一天之內完成筑基,這……”有人十分詫異,話里話外都帶著絲絲的酸意。
求仙問道要先講仙緣,有了仙緣,又有了一個合適的體質,加之得天獨厚的靈根,這樣才算是有了修仙的敲門磚。
世上想要修仙之人不在少數,可是能夠擁有仙緣的人則是少之又少。
何況即便滿足了種種條件,修仙之事也并非一件易事,有太多人僅僅達到筑基就對他們來說難如登天,很有可能一輩子都會止步不前。
霍俊文冷冷的望著有圣潔純凈的光護在身體兩側的虞非晚,忽然寒劍自己出了劍鞘,直指虞非晚。
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霍俊文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虞非晚身上的靈力波動的弧度越來越大,并且隱約有化成實體之勢向他們奔涌而來。
霍俊文長眉微皺,一針見血,“你尚且還未完成筑基,強行脫離升階會毀了你的經脈。
”
他這個人模樣兇巴巴的,平日在宗門里也顯得不近人情,師弟師妹見到他都是繞到而走,但實際上霍俊文是個面冷心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