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在遠處看到了他們倆,必定會把空桑席玉認作正義善良的一方,而滿是飄著鬼氣的白溫一定會被認作是大魔頭,其實他們兩個人半斤八兩,都屬于沒怎麼有感情,還強大到彪悍的那一類型。v
不會擁有感情的空桑席玉以為涼薄寡情的白溫因為與虞非晚的感情戰勝了鬼修,而內心膈應,所以今夜來到此地,就是想要證明白溫對虞非晚的感情同樣脆弱。
空桑席玉微微收緊手指,沒怎麼用力氣的就將手中的鬼骨鈴給震碎了,不管如何,此后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控制得了白溫了。
他緩緩抬起頭,雙眸緊閉,似是往白溫的身后看了一下,抬起沐浴著霜色月光的手,“白溫,你想要變回人嗎?若是來到我身邊,我可以把你變回人。”
沒有人愿意去當一個人人喊打的邪物,既然白溫覺醒了自己的意識,亦說明她在排斥現在的這幅身體,她現在就是一只怪物,虞非晚或許不會嫌棄她現在這幅樣貌,但是其他人可不會。
白溫眸光落在了空桑席玉的手上,雖說空桑席玉是劍修,但是他的手上沒有一點薄繭,做到了真正的冰肌玉骨清無汗。
“……有病。”
白溫轉身離開,留意到了地上的竹影略微有些重影,她下意識的抬眸望向院落內的一間房,可是周圍寂靜無聲,沒有一點異常。
她自變成尸王贏勾后,盡管她不會受到任何的控制,但是習性上還是略微受到了一點影響,比如之前的白溫是絕對不會當眾把她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的。
空桑席玉……
她對這個名字還是有著些許印象的,在菩提鏡中推演的千萬種可能性里,空桑席玉好像每次都被人制作成為了殺戮傀儡,他原本只差一步成仙,用這樣的軀殼做出來的傀儡自然是無比恐怖的。
空桑席玉感受到尸王贏勾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但是那聲鏗鏘有力的“有病”還回想在他的耳畔,讓他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空桑席玉是好殺,但是從未有人如此粗鄙的評價過他,但凡見到他的人,不是被他如仙的外貌所欺騙,就是以為知道他是個白切黑的大魔頭而瑟瑟發抖。
得到白溫如此評價的空桑席玉一時之間難以反應過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看著自己的白皙如雪的指尖,徐徐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唇角輕微的動了一下。
“即便如此,你們的感情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隔閡嗎?”
“你會來找我把你變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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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溫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的重新回到了房中,除了骨頭相撞時,發出細微的響聲。
虞非晚雙手依舊被捆綁著,他閉著眼眸,胸口緩緩的欺負,白溫看向他被勒的有些泛紅的說完,輕柔的解開了發帶,在碰到虞非晚略有些涼意的發絲時,白溫下意識的看向虞非晚那張恬靜的睡容。
她眸色緩緩變暗,但是沒有說什麼,側身躺在了床榻上。
只是出去見了一下空桑席玉,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白溫注意到空桑席玉在院落里布下的幻境,亦知方才虞非晚就在遠處看著他們倆,虞非晚可能受到了環境的影響,她與空桑席玉說的話在虞非晚聽來大概就會變成另外一種意思,但是她并沒有想要與虞非晚解釋。
因為青樓姑娘幫她出謀劃策時,與她說過,“這情愛故事想要刺激,想要驚心動魄,就必須有誤會,并且這個時候雙方又要變成啞巴,那種但凡說兩句就能夠解釋得開的事情,就偏偏不解釋,非要到最后雙方都被虐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才肯開口解釋,這樣的情愛故事才最會令讀者深刻,記憶尤深呀!能夠被人銘記的從來都不是幸福美滿的結局,而是帶有遺憾的結尾。”
白溫覺得言之有理,所以躬行實踐。
原本應該在睡夢中虞非晚用力的握緊了被子,因為太過用力,指節都泛了白色,他卻絲毫不覺得,悄無聲息睜開的眼眸中浸滿了怨恨與悲憤,那只陰毒的黑蛇又可是撕咬他的心了。
——我可以把你變回人,你要不要跟我走。
——好!
虞非晚心痛如刀割,薄唇輕啟,才略微呼吸的過來。
他從未覺得白溫變成尸王贏勾有什麼不妥,白溫不會再受到弱癥的折磨,亦不會早早就死去,即便白溫沒有了人的情感,但是他依舊把白溫當成他的夫君,甚至想過他一個修仙之人要和白溫一直留在這座鬼城中。
他想過白溫或許會期許自己變成人,可是他做不到,白溫就要棄他而去嗎?
虞非晚眼底的陰毒掀起千層浪,目光輕輕的落在白溫裂了一道口子的手臂上,他閉了閉眼眸。
你還沒有殺我,所以是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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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虞非晚陪著白溫在后院里散步,偶爾會有不走尋常路的鬼僵下人經過他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