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溫緩慢的抬起頭,程月白沒有提防的對上了白溫冷冰冰的視線,凍的她全身血液都快要停止流動了,她下意識往后退的時,卻見白溫將自己青白的手臂露了出來。
“請你幫個忙,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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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非晚拿著玉骨紙傘匆匆趕回涼亭,卻沒有在涼亭中見到白溫,冷白的面容濺上了幾滴雨珠。
手中的玉骨碎成了好幾塊。
第17章
程月白拿著針線,見到白溫手臂上歪歪扭扭的縫線,極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面頰,“那個……你看看這個樣子可以嗎?”
早知道在白溫請她幫忙的時候,她就不逞強了。
白溫現在的身體是無法自動修復與痊愈的,這也是尸王的一個通病,他們的身體雖然是堅不可破的,但是但凡他們身上有了一個口子,那麼只有一點點,對他們來說都是永久無法修復的。
昨夜空桑席玉劃傷了她,她不會針線活,并且她的肌膚有韌性,人間的針根本無法戳破她的肌膚,所以她想到了讓程月白試一試。
白溫呆呆的垂眸望著手臂上比蜈蚣好不到哪里去的縫線,“嗯……挺丑的,但是謝謝了。”
程月白亦覺得丑,白溫眼下雖不是人了,但是她在鬼僵中應該是屬于絕色美人了,讓這樣的美人身上多了這麼一條丑陋的疤痕,她心里很有壓力的。
“我之前與你說的事情,你有沒有好好考慮一下,你待在虞非晚的身邊,對你們兩個人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不如你跟著我回宗門,師祖應該會有辦法把你變回成人的。”
其實,程月白還是有點佩服白溫的,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夠掙脫得了鬼修的操控,可是白溫毫發無傷的做到了,似乎也沒有經過痛苦的掙扎。
她話音剛落,門外就傳出了嘈雜聲。
“等等,你不能夠闖入小師妹的房間。”
“我們與你說話呢!你有沒有聽到,要是再這個樣的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只說一次,讓開。”
七曜宗的弟子還沒有將自己的劍召喚出來,就被虞非晚至純的靈力給震開了。
虞非晚抬眸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白溫,隨后將粹著毒液的目光落到了滿臉錯愕的程月白的身上,他閑庭若步走到了房間中,每多走一步,空氣中粘稠又密不透風的壓力就會多重一分。
有那麼一瞬間,程月白都要以為闖入她房間的不是虞非晚而是空桑席玉,因為他們身上都有那種“不顧他人死活,要大開殺戒”的瘋意,不過她的小師叔空桑席玉瘋的更徹底一點,沒有一絲一毫的偽善,想殺就殺了,不想要救人就不救,主打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
虞非晚陰惻惻睥睨著程月白,當他將目光落到手臂上多了一條縫線的白溫的身上,眼中總算有了些許的暖色,“夫君,你怎麼在這里?我找了你好久,這是誰給你縫的?”
“呵,好丑。”
他只顧著提防男人了,忘記還有數也數不清的壞女人。
方才他在屋外聽到了程月白說的話了,他和白溫不可能分開的,永遠都不可能分開,他就算把白溫囚l禁在他的身邊,也不可能放白溫離開。
程月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打不過虞非晚,但是這也不能夠阻止她覺得虞非晚這個男人下頭。
虞非晚在白溫的身前緩緩低下身子,手指摩挲著白溫手臂上的粗糙走線,“夫君,我回去重新給你縫一遍可好?”
府上的奴仆變成鬼僵后,他們見到白溫更是畏懼,絕對不敢干出在白溫身上扎針的事情,白溫之前從來不知虞非晚會針線活,所以只能夠向擁有玄針的程月白求助。
白溫對上虞非晚澄澈明亮的眼眸,在他眼底的深處,好像藏著她看不見的晦暗,令人膽寒。
白溫之所以不相信虞非晚此時此刻是愛她的,就是因為虞非晚的目光時常會變得非常的冰冷,兩個人一點都不像是“夫妾”,更像是輪回轉世的仇人。
她剛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虞非晚下一秒就將她抱了起來,還伸手把她的頭往自己的懷中按了按,又用下巴輕蹭了白溫發頂兩下。
程月白將虞非晚所做的一切看在眼中,盡管她不是特別想要承認,但是虞非晚這張皮囊是非常美的,足夠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他與面色青白的白溫站在一起,更像是嫵媚的妖怪在汲取白溫身上的精氣。
虞非晚對于白溫總是患得患失,他不知道白溫會在什麼拔出匕首插入他的身體里,或許是在明天,或許是在下一秒,他不知道,或許白溫會放棄殺死他,而遠遠的逃離他,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所以在他沒有在涼亭中見到白溫的身影,一下子慌了神。
虞非晚抱著白溫從房內走了出來,迎面見到一抹如雪潔白的身影,白溫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見虞非晚憑空凝結出來很多包裹著冷藍色鬼火的梅花,一瞬間全部都在空桑席玉的身邊綻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