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洗干凈了,應該是吃壞了東西,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我絕對不是那種意思,夫君,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這原本倒也正常,白溫成為尸王后情感就更加薄弱了,可是……
虞非晚眸光微動,他輕輕的伏下身子,在白溫的身上嗅聞了一會兒,驟然瞪大了眼眸,薄怒的看著白溫,“夫君,你的身上為什麼有其他男人的氣味?”
第18章
白溫的意識還留在陸景湛的靈臺中,她聽得見虞非晚對她說的話,但是一時半會兒給不了虞非晚任何的回應。
其他男人的味道?
她眼中劃過一片茫然,抬眸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陸景湛的靈體,少年的身上泛著一股死氣,好不容易散去的怨氣好似又重新聚集起來了,再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驚動空桑席玉。
白溫還真的沒有把陸景湛當做男人,倒不是因為陸景湛年齡太小,而是在她眼中就沒有性別之分,不過虞非晚是她的妾室,自然是不太一樣的。
陸景湛又陷入了心魔,大概是失戀了,迫切的想要開始新一段的戀愛,同時,他現在的確是有點見不得旁人比他好。
他羨慕虞非晚可以擁有白溫的偏愛,又嫉妒不解虞非晚憑什麼可以擁有。
“你現在還留在這里,就是為了得到虞非晚?”陸景湛身上的死氣越來越重,幽怨的看著白溫。
他是尸王,白溫亦是尸王,他們的氣息和相近,他們才是最適配的。
陸景湛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白溫變成鬼僵后又吃了犼肉,成為了尸王,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她可能會擁有之前的記憶,但是她現在是尸王贏勾,不再是凡人白溫。
陸景湛亦是如此,雖有從前的記憶,但是他已脫胎換骨,不再是從前那個人了。
“是……”
白溫的回答讓陸景湛妒忌到了極點,愈發想要殺了虞非晚,這樣他就可以獨占白溫了,可是他的腳還沒有向前邁出一步,從白溫身后似風而出的紅繩困住了他的腳踝,他的剛想要動一下手臂,又有數不清的紅繩纏住了他的手臂。
陸景湛用力的撕扯了一下,但是這些紅繩根本扯不斷,反倒是帶著些許粘性,他這麼一掙扎,粘到他身上的紅繩越來越多,幾乎要將他捆成了一個蛹。
“白溫……”
白溫走到陸景湛的面前,“你不能殺虞非晚,因為殺虞非晚的只能是我,他會死,但不是現在。”
她變出了一本密卷,塞到了陸景湛的領口,“你體內的犼肉尚未完全融入你的身體,這本秘法給你,可助你早日成為真正的尸王贏勾。”
陸景湛的靈臺頓時安靜了下來,如血般的黑紅亦在慢慢褪去,他又恢復了清秀的少年模樣,明媚肆意,“……我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就算成為了尸王,也無濟于事。”
亦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完全不在乎那張皮囊的,何況陸景湛曾經擁有過美好,如今被人陷害失去,讓他如何做得到心無怨恨,不去自暴自棄。
他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都說修身養性,可是真正設身處地的時候,他才發現這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幫他療傷的七曜宗雖是不說,但是他能夠感受出來他們言語中的憐憫之意,府上的鬼僵更是“真性情”,直接指著他來嘲笑,偶爾還會用他們干裂掉的舌頭說出一個丑字來。
陸景湛從前的樣子與丑是一點邊都不沾的,并且樣貌十分的討人喜歡,如此這般冷嘲熱諷的待遇還是他第一次經歷。
他除了嫉妒虞非晚可以得到白溫的區別待遇外,還嫉妒虞非晚那張面容。
冰涼的手指抬起陸景湛的下巴,白溫黑漆漆的眼眸印著陸景湛茫然無措的臉,“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陸景湛,我非良善之人,救你助你,皆是因為你會有用于我,我所在意的亦并非只是你這張皮囊,所以不是無濟于事。”
白溫留下呆愣的陸景湛的靈體,獨自消失在了靈臺中。
她走后沒有多久,捆綁住陸景湛的紅繩慢慢消融,他抬手輕輕觸碰著化為光點的紅繩。
“如此,我先養傷變強,再殺虞非晚……或者是助白溫殺虞非晚。”
這也是陸景湛最為不明白的,明明白溫偏愛虞非晚,為何還要再殺虞非晚,難道是白溫是受身為凡人時的感情所影?
這種感情最為沒用,或許他可以幫白溫換一具身體,這樣就能夠徹底斷情絕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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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溫的意識回到自己的身體內,虞非晚早已經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眶微紅,眼底暈染著淡淡的霧氣,纖長的睫羽亦沾上些許的水霧,猶如三月隔著雨幕看花,滿是朦朧凄婉之意。
“你怎麼了?”
“我身上有什麼氣味?”
虞非晚剛想要開口說話,但是方才他在白溫身上聞到的古怪的氣味沒有了,他又不太死心的向前傾了傾身子,在白溫青白色的脖頸間好好的聞了聞,除了淡淡的茶香味,他并沒有聞到其他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