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著地上的光影,緩緩走了過去,“小師弟,這是你在凡間的夫君?既然你已經打算求仙問道,就不應該被七情六欲……”
她話只說道一半,就被迫對上了虞非晚粹著冰渣的目光,神情警惕,似是還在有意防范著她。
“哪又如何?”
“我不會丟下我夫君。”
虞非晚抬手給白溫理了理鬢角有些凌亂的發絲。
他自然不會讓白溫離開他,既然他們此生已經成了親,白溫從頭到腳就都是他的,誰也不能夠來沾染分毫。
鹿南棲因為虞非晚冰冷陰森的語氣而微怔了一下,因為已經好久都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過話了,亦沒有見過初識她的人就對她冷言冷語。
她自認為自己不算好人,但是在飛仙門這種地方,絕對的好人是沒有機會留下來的,她是飛仙門眾多弟子的師姐,就算有人看不慣她的種種做法,但是在明面上還是得稱她一句師姐,像是虞非晚這種無所畏懼的確實少見。
鹿南棲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并沒有因此喪氣,因為她發現白溫就是那個突破口,她看著一動都不動就像是瓷娃娃的白溫,“師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猜你應該很想要幫你夫君變回人……”
“關你何事?”
“夫君,你餓不餓 ?鞋磨腳嗎?要不要換一雙?”
鹿南棲臉上清淺溫柔的笑容已經就快要繃不住了,藏在青藍色袖口里的手不斷收緊,甚至骨骼摩擦發出了輕微的響聲,依舊沒能讓虞非晚再多看她一眼。
胸口上上下下起伏了很多下,她才平復好情緒。
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既然那麼喜歡你的那個鬼僵夫君,那你們就在一起發爛發臭吧!
虞非晚趁機脫下白溫的鞋襪,捧著白溫的玉足看了一會兒,在確定白溫的足尖沒有磨傷,才幫白溫把鞋襪又穿了回去。
因為白溫被傷到了,傷口是無法愈合的,所以現在的虞非晚對待白溫都是給外小心翼翼,就怕虞非晚會受傷。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只會一只妖獸都碰不上,大家倆此處不就是為了和適合自己的妖獸結下契約嗎?”沉默了一會兒許昭突然出聲,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白溫的身上,“有這只鬼僵在,我們大概是擁有都遇不上妖獸了。”
他話音一落,一行人都望向目光呆呆的白溫。
這一路走來確實太過古怪了,他們亦沒有見識過這樣的架勢,并且從未想過自己還會一天會這麼招妖獸厭惡。
他們都是普通的修仙者,唯一和他們不一樣的就是那只鬼僵。
先前有人就在懷疑這件事情了,不過他們人微言輕,何況虞非晚又那麼討三長老喜歡,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引來不必要的怨恨,所以一直都在等一只“出頭鳥”。
現在“出頭鳥”有了,他們就可以無所顧忌的發牢騷了。
“好像是這樣的。”
“你瞧見方才跑過去的妖獸那厭惡的神情嗎?我還從未被一只畜生這麼討厭過。”
“照這樣下去,即便我們去了林中深處,亦是遇不到特別厲害的妖獸吧?”
“……”
越往林中深處行走,空中的毒氣就會越重一點,靈力濕沉的就像是一片沼澤,那些強大的妖獸卻是很喜歡這樣的環境,弱小妖獸不會踏足這里,它們的修煉不會被人打擾。
虞非晚垂眸看了看身側的白溫,“既然如此,我便帶著夫君先行離開,這樣大抵就不會影響到各位了。”
他伸手要去拉看上去好似還在發呆,完全不會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的白溫,但是在這個時候突生異象,地面搖晃,遠處有巨石滾落,離他們不遠的沼澤像是沸騰了一般,不斷有毒氣在沼澤內翻滾而出。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從茂密的林中穿過,它所過之處植被開始泛黃枯萎,幾乎要被它夷為平地。
“大家小心,嚴陣以待!”
白溫將一切盡收眼底,默默站起身來,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幾乎是與那抹巨大的身影出現的同時,她微微抬起腳,略微用力的踏向地面,頓時山崩地裂,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出現在眾人的腳下。
霍俊文一驚,已然顧不上那只正在靠近的體型巨大的妖獸,他現在倒是想要御劍而飛,但是萬妖鏡內并不適合御劍,若是御劍會大大加速靈力的消耗,而且事出突然,等他再想要御劍,卻發現地面裂紋之下沼澤蔓延了過來,靈力頓時失去控制,直直的向下墜去。
這地面不像是裂開了幾道口子,倒像是被人用力的劈開,兩側向中間塌陷。
這些裂痕出現的極其沒有規律,白溫與虞非晚之間也出現了一道裂痕,并且以極快的速度向兩側擴展。
“夫君。”
虞非晚察覺到了身下蔓延過來的沼澤的詭異之處,可是他全然不顧,美眸中滿是著急的向白溫伸出手,在即將要碰觸到白溫的那一刻,一路上都沒有現身過的空桑席玉卻驀然出現在白溫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