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奴隸就算買回去,恐怕亦無法真的娶來當做夫君,到時候這親還沒有成,也許就喪命于奴隸的嘴下了。
對于把奴隸賣掉這件事情,她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等著眼前這個瘦弱的村婦瑟縮的把錢給收回去。
白溫漆黑的眼珠子微微一動,她抬起頭,神情不見任何畏懼之色,但是問的極為認真,“這麼兇,還能便宜一點嗎?”
官兵:“……”
她爺爺的,這到底是什麼世道,有人砍價到她們這些當兵的身上了?
官兵用著蠻勁將白溫手中的錢和銀簪都搶走了,隨便顛了顛,雖是很是不滿才只有這麼點錢,吃兩頓肉,喝兩頓酒就沒有了,但是白溫是這一路上唯一一個愿意出錢買下這個奴隸的人。
面前站著的這個村婦肌膚黝黑,火把的暖光照在她臉上亦沒有讓她五官稍稍變得清晰一點,又小又黑的一個人,穿得還足夠破爛,盡管沒有太丑,但是像到了白溫這個年紀還沒有成親娶夫的,大抵就是她身上有些問題。
“行了,賣給你了。”
官兵把手中的鐵鏈往白溫身上一扔,亦不管白溫能不能承受的住,轉頭就走,那樣子像極了白溫會反悔問她要錢一般。
這幻境無論再怎麼真實,也是一只常年住在萬妖鏡中的螣蛇構造出來的,會出現很做紕漏。
同村的人見到是白溫把奴隸買了下來,有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覺得這如同妖怪的奴隸命不好,要嫁給白溫這麼一個淫l邪的人,有人則是開熱鬧,想著白溫日后可能要被著兇戾的奴隸給殺死了。
奴隸聽到那官兵將他賣給了其他人,猝然想要站起來掙扎反抗,可是他剛動了一下,身上的枷鎖就收緊了,他眉頭緊皺,冰冷如霜的面容映著微弱的火光,淺灰的眼眸越發陰冷。
他看不見,可是等他在想要動一下身子,或者是吧靠近他的人撕碎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動不了了,那人將他身上的枷鎖完全收緊,還順便用鐵鏈在他的身上多捆綁了一圈,唯獨沒有碰觸到后背上的那些傷口。
“……”
他還未多掙扎一下,下一瞬,他就被白溫好似一個麻袋一般抗在了肩上,白溫力量足夠大,但是身形太過單薄,肩頭亦是瘦削的,這就導致了白溫每往前走一步,肩頭都會頂在他的小腹上,來來回回幾次,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吐了出來。
“你……”
村里人見過白溫的力氣,知道白溫力大如牛,天生神力,扛起這麼一個瘦弱的奴隸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若不是白溫名聲太差了,總是偷窺別人家的郎君,還叫人追著大,就沖白溫這一身的力氣,想要嫁給白溫的少年就不在少數。
如今,那些不了解白溫為人、情竇初開的少年,誰多看了白溫幾眼,或者誰想家中人問起了有關白溫的事情,言語中但凡多透露出來一點對白溫的好奇,便都會被家里人打斷腿,畢竟誰都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嫁給白溫這樣的人,若是真的嫁了過去,必定是天天受欺負的。
村里面名聲最差的老姑娘買了一個妖異的奴隸當做夫君,這件事情還是蠻稀奇的,其他人自然是想要湊上去瞧上那麼一瞧的,但是被白溫扛在肩上的奴隸實在是太過駭人,淺灰色的眼眸翻騰著戾氣,他們跟了一段距離,就不敢繼續往前了。
不單單是因為那名奴隸過于詭譎,還因為白溫選了一條會有大蟲出沒的小道,白日里都很少有人愿意走這里,生怕遇到大蟲,就更不用說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了。
白溫察覺到身上的人或許有些不太舒服,她把人從扛改為了抱,但是那人依舊不肯消停,一胸腔的暴戾無處發泄,知道自己貼近白溫的脖頸,張開嘴,想要鋒利的牙齒咬破白溫的肌膚,咬斷流淌著溫熱血液的血管。
“空桑席玉……”
白溫借著從竹葉縫隙見落下的微弱的月光,步履穩健的行走在長滿青苔的青石板上。
原本想要咬住她脖頸的白發奴隸停了下來,淺灰色的眼眸逐漸被茫然與詫異所占據,最后歸為了平靜,他縮在白溫的懷中,汲取著 白溫身上的溫暖,她身上淡淡的清茶香味讓他心沉寂了下來。
他雖然目不可見,但是從白溫在官兵面前說的第一句話時,他就將白溫認了出來,這人就是虞非晚的夫君,丹城的小侯爺,亦是尸王贏勾。
他是認出了白溫不假,但他并沒有與白溫相認,不但不想相認,有那麼一瞬間,他還想要白溫死。
他與白溫一同掉落到了縫隙中,被一直蟄居在暗處的螣蛇拉入了幻境中,但是白溫和他的處境完全不同。
白溫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婦,即便生活清苦了一些,亦不會被百般羞l辱折磨,可是他不一樣,一來到幻境中就成為了階下囚,偏偏在著幻境中他一點修為都沒有,與那尋常人沒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