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他媽欺負我!
現在不知從那個旮旯角跑出來一個未婚妻也敢欺負我!
本宮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這時,卻見秦清望向宮門方向,凄凄慘慘喚了一聲:「陛下。」
我背脊一僵,轉眼看去。
軒轅無傷負手而立。
殿外的光線太強,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不過,不會太高興就對了。
14
深夜,我正淺眠,感覺有人坐在我床邊。
「陛下最近很喜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每次都夤夜前來,就跟做賊似的。
我側躺背對著他,沒動。
他沉默片刻,低聲說:「七公主曾經說過,你怕黑,沒朕守在你身邊你就睡不著,如今,朕看你睡得還挺香。」
他的聲音中有一絲危險。
其實我哪里怕黑。
本公主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
當初之所以聲稱自己怕黑,不過是為了留他在殿里說話瞎編的。
誰知他竟真因這句話,夜夜在我殿中,守了那麼些年。
直到,那件事的發生。
他離開我身邊后,再也沒有人每夜悄悄潛入長寧宮中,守在我的床榻邊,跟我說話,哄我安眠。
之后,我一個本不怕黑的人,竟真的開始怕黑了。
那時我才知道,某些習慣一旦養成,便如髓附骨,再也擺脫不了。
。
想到這些,我心里忽然一陣火氣,倏地坐起身,瞪他。
誰知,撞進了一雙黑沉莫測的眸里。
「公主今日很是威風。」
他指的是白日里,我對秦清說的那些話。
聞言,饒是我臉皮再厚,也不得老臉一紅。
那時我氣血上涌,只想氣死秦清那朵白蓮。
誰承想,他竟然悄無聲息地在殿外偷聽。
我本來起了勢,卻因為這句話,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瞬間萎靡。
但還是忍不住問:「秦小姐與陛下當真自小定親?」
空氣一陣靜默。
我當他默認。
心里不禁一涼,我冷哼一聲,氣勢霎時回歸:
「那陛下還來這里做什麼?莫不是忘了我的規矩。」
那時父皇母后琢磨著要給我挑駙馬,我不樂意,就放出了條件:
「誰若為本宮駙馬,便終身不可納妾!」
這一句話放出去,便嚇退了好多王孫公子。
再加上那時宮中還有我與小奴隸朝夕相處、曖昧不清的傳聞。
還剩下些蠢蠢欲動的人,也瞬時打消了念頭。
而我之前那位未婚夫婿,翰林院學士魏宴,其實是我父皇駕崩前,拉著魏丞相的手逼來的。
想來魏宴本不愿娶我,也是被逼無奈才答應。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猛地將我拉了過去。
「七公主怕是忘了,現在身在何處。」
他本來語帶威脅,卻忽然悶哼一聲。
就在剛才,他用力將我拉過去的時候,我一時沒坐穩,手按到了某處。
好似被熱水燙了一下,
我「啊」了一聲抽回手,背在身后摩擦摩擦,像被火燒了似的。
燭火下,軒轅無傷面色扭曲,看著怪嚇人。
我眨了眨眼,無辜道:「看都看過了,才摸一下,不至于吧。」
「百、里、璇、璣!」下一刻,我的大名被他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
15
說來,那事兒也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他自己。
誰讓他長了一張拈花惹草的臉,盡給本公主招禍。
那時候,我好像十三歲來著,已初初長成少女身姿。
而小奴隸的身量高出我一個頭還多。
他氣質疏離,模樣俊秀,臉上線條硬挺,在宮里不知道迷了多少宮女的眼。
可誰知,我那三皇姐竟也看上了他。
三皇姐喜歡收集俊秀少年,這在宮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那日,三皇姐向我開口索要小奴隸。
我看著小奴青紅的臉,特別真誠地問他,是否愿意跟三皇姐走。
小奴隸聽我這樣問,面色由紅轉紫再轉黑,最后氣沖沖說了一句「不愿」,就狠狠別過臉去。
小奴隸既然不愿意,我也不會勉強,便直接回絕了三皇姐。
三皇姐瞟了小奴隸一眼,輕飄飄地說了一聲「可惜了」,翩翩然而去。
之后,小奴隸跟我置氣了好幾天,我怎麼哄他,他都不理我。
直到有宮女急匆匆跑來告訴我,小奴隸意圖對三皇姐不軌,被巡邏的侍衛抓了個正著,正在被押往蠶室的路上。
我虎軀一震,起身就往外沖。
蠶室,那是施行腐刑的地方。
他們竟然要把小奴隸閹割了!
讓他做太監!
然而,我堂堂七公主,哪里知道蠶室在什麼方位。
等我終于找對方向,一腳踹開蠶室大門時,便看見小奴隸的手腳皆被綁在木架上,身體緊繃,雙目泛著寒光。
而一宮人拿著把月牙刀,正準備一刀揮下!
我雖阻止了此人間慘劇,但他也被我看了個精光。
徹徹底底!
我就這樣將小奴隸從月牙刀下救下,帶回了長寧宮。
一路上,我倆相顧無言。
我走前面,他跟在后面。
愣是一句話都沒說。
16
說起來,這件事應該屬于軒轅無傷屈辱柱上最閃亮的一筆。
被我這麼冒冒失失地提出來,怪不得他咬牙切齒。
可其實,我也挺委屈的。
因為我跟小奴隸之間的不實傳言,就是從那之后傳開的。
加上三皇姐和五皇姐因為以前的事皆對我懷恨在心,不免在背后煽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