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立刻就沖上去理論,可他們見了我,頓時好似蒼蠅發現了肉糜。
「老公!就是那個人,他就是徐炳!」
女人一指我,玩手機的男人一怔,三步并作兩步就向我沖了過來。
我還來不及開口,對方揚手就扇了我一耳光:「你他媽還真還來!」
我蒙了:「你他媽敢打我?!」
泥人都有三分血性,我氣瘋了,反手就一拳把那人臉揍歪。
接下來,我們兩個大男人打紅了眼。
你一拳,我一腳。
自從高中畢業,我已經很多年沒打架了。
可以我的脾氣,絕不可能對這種無賴低頭!
我一肚子火,那女人尖叫著掐我,也被我反手一巴掌扇了,我才不管打不打女人,他們先動的手,我以一打三根本不虛。
醫院亂作一團。
尖叫大喊震翻天。
終于有保安沖了過來,我們被分開的時候還在各自辱罵。
「操你媽!你個孫子!」
「除了操你媽你還會說點啥!你個死太監!」
「你再說一遍!」
「說一萬遍都行!媽的,死太監!」
我跟那個男人被按在了地上,一場潑天鬧劇,這才漸漸平息。
警察很快就來了。
當著民警的面,我氣憤地將實情說了出來,這件事我問心無愧。
可這一家人的惡心已經超出下限,他們居然一口咬定,堅稱外賣是在自己家門口拿的。
我住 14 樓,他們住 3 樓。
難道我會專程去一樓拿外賣,再刻意送他家門口?!
兩邊各執一詞,物業很快就被警察叫了過來,是白天陪我敲門的女主管,我叫她葉姐。
葉姐替我作證,表示我之前確實多次反應過丟外賣的情況。
只是她的說辭只能證明我丟了外賣,并不能證明外賣是這家人偷拿。
民警皺眉問道:「沒有監控嗎?」
葉姐苦笑:「沒有,小區的監控壞了大半年了,我跟上面報了四次換新,至今都沒換下來。」
民警嘖了一聲,顯然責任難辨。
沒有監控。
意味著我存在把外賣放三樓門口、蓄意辣人家小孩的嫌疑,也存在這家人錯拿外賣、不小心給小孩兒吃了的可能。
我都要哭了:「警察大哥,我跟人家小孩都不認識,干嗎要大費周章辣人家啊!我又沒病!」
跟我打架的男人翻了個白眼,現在我已經知道他的名字,叫孫敬華。
他陰陽怪氣地說:「有的人就是沒素質,自己丟了外賣就報復社會,這種人又不是沒有!」
這話說得。
我拳頭又癢了。
民警怕我們再次鬧起來,只能居中調解。
這件事兩邊都沒證據,鍋不能甩我頭上,民警的意思是找到證據之前,我暫時無罪。
而醫院里的這次打架,監控證明是孫敬華先動的手,我正當防衛。
如果我愿意私了,這件事就賠錢解決,不愿私,就走法律程序。
民警說得很客觀,雖然我有告他們偷竊與故意傷害的想法,可考慮到隔天要上班,實在沒心情跟他們糾纏。
我同意私了。
可孫敬華的老婆堅決不同意,要求我支付她兒子醫療費,罵警察偏私。
我氣樂了。
這女人怕不是腦子有坑!
她胡攪蠻纏,揚言要把我告上法院。
我冷笑一聲,奉陪到底。
4
回到家,我仍覺得自己遭了無妄之災。
誰知道點個外賣能整出這種破事呢?
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葉姐臨走時對我表達了歉意,說會加急讓上面把監控安排好。
我沒跟她計較,也沒心情跟那家人扯皮,自己在醫院做了檢查買藥,回家就自個兒一個人敷。
對著鏡子照了一下,臉上鼻青臉腫。
那家人三個打我一個,還揚言要告我,我雖然覺得他們應該不會小題大做,可還是找了以前的律師同學打電話咨詢。
同學聽了我的情況,跟我確認了幾個細節。
我一一說了后,同學告訴我不要緊。
他說這件事我是受害者,就算那家人真的告我,我也有理由申辯,倒是我平白無故被三個人打,可以考慮告他們故意傷害。
我略一猶豫,還是算了。
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平時加班累成狗,哪有時間跟別人糾纏這種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計較為妙。
同學提醒我:「我看那家人不是善茬,你放過他們,他們可不一定放過你。」
我哼哼一笑:「怕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要真敢搞我,我奉陪到底。」
同學笑了笑,說我心里有數就好。
……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的傷漸漸痊愈。
看那家人沒什麼動作,我便再次回歸打工人的社畜生活。
就在我以為事情會這麼平息時,一天上班,一個女同事臉色遲疑地給我看了個視頻:「徐哥你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啊?」
我疑惑看去,熱度三百萬的抖音視頻里,一個小男孩兒雙手舉著傷情報告,正口齒不清地說話。
「大家好,我叫孫小宇,今年六歲。
「上個禮拜天有個叫徐炳的叔叔把一份變態辣比薩放我家門口,我吃了,當天晚上,我就被送來了醫院。
「我的嗓子被燒啞了,醫生叔叔花了好久才搶救過來,我知道吃陌生人的比薩是不對的,可那個叔叔太壞了,他故意害我,我要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