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丟雙份兒的,更刺激了。
周圍的人都報以善意的調侃,這我欣然接受。
我敢說,我們現在絕對是 C 大最靚麗的風景線。
只可惜,風景嘛,不論好壞,都肯定會有那麼些個人指指點點。
「學校不管管嗎?兩個瘋子湊一塊兒,多影響校園形象啊!」一個男生翻個白眼兒,跟旁邊的男生說,「博眼球的傻缺,好像有什麼大病。」
聲音不大不小,在他附近的人都能聽到。
我停下輪椅,和夏客朝那個男生看去。
罵我可以,不能讓我聽見。
誰罵我讓我給聽見了,我就朝誰發瘋。
你越罵我,我越興奮。
哈,你沒素質,我就更沒素質。
AUV,你別說,這位說話的男同學長得真像翻斗花園的壯壯媽。
他說我們有大病,我開輪椅踢他腚!
嘴上說著對不起,心里想著創亖你!
「我艸!」那個「壯壯媽」的屁股被我開著輪椅踹了一腳,瞬間暴跳如雷,「你們……」
「對不起啊,同學,」夏客眨眨眼,做作地拿腔捏調,「我們是博眼球的傻缺,我們有大病,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抱歉抱歉!」
夏客的語言有多謙遜,他的態度就有多囂張,搞得「壯壯媽」拉直嘴角,捂著屁股,一時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周圍看熱鬧的同學越來越多,聒碎嘈雜的聲音都是在討論還原事情的來龍去脈。
「怎麼回事兒?這幾個人誰啊?怎麼了?」
「不知道,好像是這倆人撞著那個男的了……」
「可不是那個男的先罵人嗎?」
……
「壯壯媽」身邊的同學為了給他找回面子,硬生生回懟:「行吧,我們不跟你們這種神經病一般見識,拉低自己的檔次……」
我尋思著這人確實高檔次,牙上還沾著一菜葉子。
想必是怕自己過一會兒嘴閑,給自己提前存的小零食。
夏客聽完,和善地彎起嘴角,滿面榮光地為他鼓掌:「說得好,能再說幾句嗎?我愛聽。」
這一臉享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聽到了一連串的彩虹屁。
「菜葉哥」匪夷所思地打量著夏客,大抵是覺得沒辦法與這個人交流,轉頭看向我,半張著嘴準備朝我開火。
我縮縮脖子,故作無措地環視一周,握緊了電動輪椅的扶手,可憐兮兮地對「菜葉哥」眨眨眼:「罵了他,就不能再罵我了哦!」
「菜葉哥」如鯁在喉,話都溜到嘴邊兒了,又硬生生咽下去了。
兩人面面相覷,憋著一口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可能,是沒見過我們這種高情商的人吧。
圍觀的群眾見冷場了,都覺得沒意思,搖著頭走了。
中午的大太陽明晃晃的,曬干了「壯壯媽」和「菜葉哥」的沉默。
我們兩個挨罵的等得很是不耐煩,但出于禮貌,又不能離開。
哪有不聽人家把話說完的道理?
夏客忍不住催促:「順嘴的事兒,你倆行不行?」
就是,我還等著放「你牙上有菜」這句殺手锏呢!
「壯壯媽」用胳膊肘撞撞「菜葉哥」,這「哥倆兒好」悶著氣癟著嘴,轉身憤然離場。
「壯壯媽」還使勁撅著個屁股,走路姿勢像極了湯姆貓,生怕別人看不見他留下的腳印子。
嘖,真正的傻缺,往往傻而不自知。
我目送著「壯壯媽」和「菜葉哥」的背影,悄悄問夏客:「夏客同學,以后再遇到這種尷尬場景,我們還能用什麼高情商的方式化解呢?」
夏客摸摸自己的下巴,假正經道:「要不,咱們跪下來抱住他的腿,涕泗橫流地求求他,讓他不要再說了?」
較之窩囊組,我更欣賞真誠組。
畢竟,真誠是最大的必殺技。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是直接問對面是不是想讓我難堪比較絕殺。」
沒等我們分析出窩囊組和真誠組誰更有殺傷力,我的導員就通知我去辦公室一趟。
嘶,難道我在宿舍種菜的事情被發現了?
不應該啊,我只是搞了一排生菜和蒜苗啊……
沒等我想出個什麼罪名,夏客也接收到了他導員的召喚。
唔,不出意外我倆是被「壯壯媽」和「菜葉哥」告狀了。
3.
導員說,有同學舉報我和夏客在校園里不規范騎車,妨礙了其他同學正常生活秩序,危害校園的公共安全。
「那人匿名舉報得也是奇怪,說得沒頭沒尾的,但涉及校園安全問題,我不放心,就把你叫來問問。」
俺滴個天娘六神子喲,這可真是冤枉啊!
我為了騎扭扭車,特意繞遠路,每天都特意避開校園人流量高峰,早八都提前半小時到教室的那種。
我用腳趾頭猜猜,也知道是「壯壯媽」和「菜葉哥」搞的鬼。
這倆人知道自己不占理,又咽不下這口氣,就掐頭去尾,暗地里匿名舉報我一下來惡心人是吧?
「嘶,尚褀啊,我想不明白,」導員吸溜一口茶水,頗為不解地看向我,「咱學校里的兩輪兒車,你能騎得有多不規范?」
「你是和商學院的夏客,是一人一邊,各自騎一個腳蹬子嗎?就像印度閱兵那樣子?」我的導兒眉頭緊皺,絞盡腦汁地想象我和夏客是如何不規范騎車的,「還是說,你倆其中一個坐進了車筐里?」
看得出,我的導兒知道我和夏客是一對兒臥龍鳳雛,所以盡自己所能地把事情往離譜的方向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