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正端著剛做好的菜出來,語調奇怪,似有一種強壓火氣的感覺。
許是不太敢像從前那麼得罪我,還一臉‘我對你不錯吧,好說好商量’的表情。
我直接接過盤子,扣在姐姐頭上,“吃尼瑪,食屎吧你!”
一旁的弟弟還想說什麼,我直接將空盤子砸在他肥膩的大餅臉上。他當即就捂著臉哀嚎起來。
我爸氣得用手顫抖地指著我:“你,反了你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我拍拍手,笑道:“好啊,那麻煩你出具一份斷絕親子關系的聲明。我巴不得早點脫離那個家,跟你們活在一個星球上我都覺得惡心!”
我媽見自己的一雙好兒女被打,也不跟我這兒裝母慈子孝了,撲過來就要打我。
卻被我一把抓住手腕,輕易地扭到背后。
不開玩笑,我這幾年可不止忙著賺錢了,武術也練上了,就為這麼一天做準備呢。
我爸拿來毛巾為弟弟止血,我姐扯過餐巾擦臉,兩人怒不可遏:“李招娣,你瘋了吧?”
我勾起一抹神經質的笑,“是啊,知道我是半仙了吧?我師父會下降頭,小心我咒死你們!”
“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趕緊從我家滾出去。”
爸媽臉色白了白,強忍著沒敢再反駁,扯著姐姐弟弟就要走。
“等等,李家輝,把我電腦和游戲機放下。”
我笑得帶股邪氣,拍拍弟弟的肩:“友情提示,小心上面沾著降頭哦!”
弟弟麻溜地放下電腦,屁都沒敢放一個,跟著爸媽圓潤地滾粗了。
關門的那一刻,我看見他抓過老媽的衣角,用力蹭了蹭手,許是怕上面真的沾了什麼蠱毒。
看見沒有,這就是爸媽養的好兒子。
7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抑制不住大哭出聲。
我也會覺得委屈,好像外人都比父母更關心我。
我早就不對那樣的父母抱有什麼期待了,可曾經的傷害,或許需要我用一生去治愈。
那個家,只屬于他們一家四口,從沒有一寸屬于我的地方。
家里的飯菜,永遠都遷就姐姐弟弟的口味來。即使我對海鮮過敏,有過敏性紫癜,吃了可能會要命。
可因為姐姐弟弟愛吃,飯桌上就常常連著一個禮拜魚蝦不下桌,沒有我能吃的菜。
“過敏個屁,死孩子哪有那麼嬌氣,我看就是狗肚子里裝不了二兩香油!”
我媽會一邊給姐姐弟弟撥蝦仁,一邊喋喋不休地數落我。
有時候,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干扒白米飯,都會惹她不順眼。
她會一巴掌拍過來,重重地打掉我的碗筷,帶著譏諷的語氣。
“我看你就是好飯不好吃,擺臉子給誰看吶,把你送到工廠里擰螺絲,干他兩三個月,我看你屎都能吃。”
“對了,等你念完中學,就去找個廠子上工,給你姐姐弟弟賺學費!”
說著又夾起一筷子魚放進弟弟碗里。
弟弟拍拍手,肥胖的臉上露出一個惡心的笑:“對對對,媽媽讓二姐去打工,再找個有錢人把她嫁了,給輝輝換好多好多的錢!”
那時我弟弟才上小學,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這麼惡劣的話。我氣得站起身來:“那麼喜歡錢,不如把你送給有錢人家當兒子。”
我爸狠狠甩了我一個巴掌:“家輝是李家的獨苗,你說得是什麼混賬話。
不吃就給我滾。”
于是我就連吃一碗白米飯的權利都被剝奪,只能餓著肚子罰站,反倒是鄰居會關心我。
我從回憶里抽離出來,抹了把臉,發誓以后再也不為這家煞筆流一滴眼淚。
這之后,他們倒是小半年沒有來找我,許是從志強建設那撈到甜頭。
我過得不錯,還升了部門的小組長。不過我依然保持警惕,暗中關注他們。
聽王姨說,弟弟談了女朋友,小姑娘挺好,挺實在的。
王姨三不五時地給我寄家鄉特產,有時候還會給我打視頻電話,跟我通風報信,順便嘮叨我兩句,勸我別太累。
你看,父母和父母是不一樣的,如果有得選,我真希望王姨和王叔是我爸媽。
我留了心,想找個機會把弟弟的女朋友攪黃,就他這種人,還想有媳婦,他不配,可別禍害好人家的小姑娘了。
沒想到我還沒出手,他竟自己找上門了。
那天我正在公司加班,小區物業給我來了電話。
“李小姐,您媽媽和弟弟、弟妹在門口等您呢,都等了幾個小時了,您快回來一趟吧。”
呦,這回學乖了,知道在門口等著,不撬門壓鎖,堂而皇之把我家當自己家了。果然做人還得瘋批一點!
我回到家,他們坐在門口,見我回來,熱情地起身跟我打了招呼。
我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讓他們進門的意思。他們卻不敢發怒,反而一臉堆笑,邀我去樓下咖啡廳坐坐。
剛坐定,我媽就借口對路不熟,硬拉著我陪她去趟洗手間。
我抱著胳膊,看了她一會兒,倒想看看她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她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搓搓手,緩緩道:“那啥,二妮。媽想讓你給相看一下,你弟這個女朋友中不中。”
說著有些心虛:“你弟自己交了個女朋友,媽嫌她家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