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任寧寧的站姐給她拍的綜藝路透,站姐跟了節目全程。
雖然鏡頭一直跟著任寧寧,但在游戲環節也帶到了其他人,并且錄下了當時所有聲音。
「歡迎我們本期的嘉賓舒云清舒姐!」
主持人的聲音響起,媽媽走進畫面里向觀眾打招呼。
媽媽上場之后,主持人立即說:「好,這期的節目嘉賓介紹完畢。」
「等一下,是不是漏了一個人?」
媽媽從角落里,把任寧寧推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讓任寧寧能被鏡頭掃到,主持人這才接話說:
「忘了還有我們的寧寧也來了。」
不管主持人是不是在開玩笑,任寧寧作為一個新人,第一次上綜藝就被主持人在介紹環節故意漏過,任寧寧的尷尬顯而易見。
后面 20 分鐘的錄制,主持人一直在跟丁溪和齊遠州互動。
任寧寧仿佛空氣一般插不上一句話,甚至還成了齊遠州的調侃對象:
「寧寧怎麼不愛說話啊?聽說你營銷自己是小丁溪啊,現在丁溪本人就在這里,怎麼不敢站到丁溪旁邊來了?」
任寧寧和丁溪都是清純少女的形象,走的路線也相似,只不過丁溪是任寧寧的大前輩。
齊遠州的話讓任寧寧不知所措,丁溪則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任寧寧。
這時媽媽的聲音傳來:「別為難小孩兒了,我站在丁溪大美人旁邊行了吧?」
媽媽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但勝在耐看,她是喜劇電影里的黃金配角,也從不靠長相博眼球。
她站在丁溪旁邊,本意是想迎合節目效果把丁溪襯成大美人,也讓任寧寧能避免尷尬。
沒想到適得其反,跟處處都是心機打扮的丁溪相比,媽媽反而多出一種具有親和力的美感與韻味。
那位拍攝的站姐感嘆了一句:「哇,舒姐居然一點不輸啊!」
現場其他工作人員的反應也騙不了人。
以至于這段之后,丁溪肉眼可見地沒興致,節目組和主持人都得哄著她。
而媽媽也因為照顧任寧寧,成了這期節目嘉賓食物鏈的底端。
節目的其中一個游戲設定在泳池旁,只要游戲輸了就得接受下水懲罰。
媽媽贏了游戲,在游戲尾聲,齊遠州卻忽然大笑著從后面把媽媽推進了泳池里!
看到這里,我和爸爸的瞳孔同時一縮!
下水這一段,不僅節目里沒播,電視臺的導演和高層在接受警方問詢時也一句沒透露!
9
「我頭有點暈。」
媽媽的聲音在鏡頭外響起,這時,任寧寧正被導演組的另一個游戲環節控制在鏡頭前。
所以站姐的鏡頭也全是任寧寧,但攝像機錄下了旁邊媽媽的聲音。
「好像有點低燒。」媽媽的聲音明顯變虛弱了,「要不后面就不錄了,我怕感冒加重回家傳染給意意。」
「我問了導演組,后面的游戲很輕松。」
林芒的聲音傳來:「如果罷錄會得罪電視臺,到時候恐怕得讓顧先生來說情。他現在在國外拍戲,分身乏術,云清,你確定要用這種小事來麻煩他嗎?」
顧屹樓在電視前攥緊了拳頭,臉色蒼白下來。
到了最后的游戲環節,媽媽和丁溪、齊遠州分在了一組。
丁溪前面做游戲全部輸了,她必須挑戰更高難度的游戲才能贏下比賽。
而這個高難度游戲就是從滾動的大黑球下奪下玩偶。
「這種游戲我做不來的,我有巨物恐懼癥。」丁溪對著導演組撒嬌,「那個球那麼大,我害怕。」
導演趙朋就出主意說:「可以讓你的組員代替你。」
齊遠州很會憐香惜玉:「舒姐,那就你來吧?」
媽媽搖搖頭,正想拒絕,導演組直接宣布游戲開始。
先上場的是齊遠州,他是個年輕的男性,在這種游戲里本身就有體力優勢,于是他很快就拿到了玩偶,看起來很輕松。
而媽媽上場時,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顆大黑球滾動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低燒狀態下的媽媽在跑道上奮力奔跑,在靠近玩偶時,那顆大黑球迎面朝她撞來,她整個人幾乎被彈了出去,砰地摔在地上!
導演在場外大喊:「游戲還沒有結束!拿下玩偶才算贏!」
齊遠州大聲起哄:「爬起來啊舒姐!你不要讓我們組輸了游戲啊!」
丁溪柔柔弱弱的聲音也說:「舒姐,要是輸了游戲我會很傷心的。」
媽媽被現場所有人逼迫著重新站起來,她再次起跑,又再一次被大黑球砸得摔在堅硬的跑道上。
鏡頭里,她爬起來時,胳膊肘紅了一大片,媽媽在 ICU 拔掉儀器時,胳膊肘同樣的位置,紅了的那一大片已經變成了發黑的淤青——原來那些傷口,是這樣摔出來的。
沒有人叫停這場游戲,所有人都在起哄,只有一道聲音傳來,是任寧寧說:「林芒,你快叫停這場游戲啊!舒姐摔了好幾次了!」
林芒冷漠的聲音傳來:「這是游戲,舒云清她玩得起。」
滾燙的淚水籠在我的雙眼前,我感到爸爸的身體在顫抖,他似乎在跟視頻里的媽媽忍受著同樣的痛苦與折辱。
媽媽第五次摔倒時,那顆大黑球從她身上碾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