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殺》的拍攝地在 A 國的一處海島上,海島四面環海,開機這天,丁溪和齊遠州的粉絲還特意包船來現場圍觀。
等開機儀式結束,這群粉絲又被送離海島。
我被爸爸帶上了島上的燈塔,俯視著整個島嶼,沒有人知道,這座海島是爸爸買給媽媽結婚十周年的禮物。
本來,爸爸在國外的電影殺青后,他就會帶著媽媽來這座島上度假。
現在,一切都毀了。
這座海島,也成了「刑場」。
我俯視著島上的劇組,目光鎖在那幾個害死媽媽的兇手身上。
「意意的眼睛很像云清。」爸爸對我說,「你要替媽媽看著那群人怎麼下地獄。」
總導演請示顧屹樓是否可以開始拍攝,顧屹樓點頭示意。
「現在,行刑開始了。」
14
「跑道上的那顆大黑球外表是海綿,實際里面裝了一個空心的鐵球,鐵球里有可以控制滾動速度的驅動裝置。到云清上場時,你讓球加速了。」
燈光昏暗的會議室里,顧屹樓單獨面談趙朋。
趙朋緊張地做了一個吞咽:「顧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警察來調查過,節目的游戲設計和設施都沒有問題,您妻子的死,只是意外。」
「那時我人在國外,云清重傷昏迷,我女兒顧澄意才 10 歲,事發之后兩個小時節目組才有人報警,這兩個小時,足夠你們銷毀花絮和證據,但人的嘴你封不住。」
趙朋眉毛擰緊:「誰在危言聳聽?」
顧屹樓的臉隱在昏暗的光線里:「齊遠州出賣了你才拿到男二這個角色,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讓一個演技稀爛的所謂頂流來劇組?」
趙朋信以為真,在這間房子里他更是心虛,因為房子的各個角落,都擺滿了媽媽生前的照片。
照片里的媽媽生動美麗,但在趙朋看來,那一雙雙笑著的眼睛仿佛要洞穿他的身體。
「……那都是臺里的意思!我也只是照吩咐辦事!」
趙朋慌了神,什麼都說了:「設備和游戲都是臺里提前定好的,我只是執行了而已!齊遠州和丁溪,在節目錄制前都被高層單獨開過小會,他們一定也知情!」
「高層,哪一個高層?」顧屹樓似乎在提問,但他很快給出了答案,「香城臺背后的最大股東是蘇氏集團。」
趙朋眼神閃爍,又想到蘇如安這次也莫名其妙來參演了某個角色,他恍然大悟:「你把我們騙來島上,是想?!」
顧屹樓注視著他,眼底深邃如海溝,令人毛骨悚然。
趙朋頭皮發麻,他從椅子上跌落,跪地求饒:「顧先生,這事我的確有責任,但你不能聽齊遠州胡說啊!」
「我可以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下午那場戲,齊遠州要下水,當日是他把我妻子推下水,給他同樣的教訓。」
「好好拍,拍好了,你的錯就能抵消,你明白我的意思。」
趙朋額前冒汗,瘋狂點頭。
15
下午的戲在海邊。
顧屹樓本來不想讓我看。
「爸爸,我已經長大了。」我堅定地告訴他,「在媽媽死去的那一刻,我就長大了。所以沒有什麼是我承受不來的。」
顧屹樓這才抱著我來到海邊的一處小山上,占據最好的視角俯瞰整個劇組。
原劇本沒有下水的橋段,是顧屹樓改了劇本。
齊遠州穿著一身厚重的戲服,不太情愿下海水,他身上已經綁好了安全措施,這些措施任何人來查都查不出紕漏。
趙朋示意開始拍攝,沒人察覺到導演下午狀態不對。
這座島上的海水還算清澈,齊遠州卻忽然耍起大牌:「下水的戲就不能讓替身來拍?」
話還未落,另一個配合的演員已經按照劇本劇情,直接把齊遠州推進了海里!
齊遠州入海就被嗆了一口水,但他是會水的,罵了那個對手演員一句臟話,就不得不按導演的要求走戲。
他潛入海底,各個水下攝影機對著他拍。
在拍攝接近尾聲時,水下的攝影師同時浮出水面。
趙朋卻沒有立刻讓人把齊遠州從海底拉上來。
「他要是活著,再說出點什麼可就不好了。」
早上顧屹樓的那些話讓趙朋又驚又怕,他心里忽然涌出惡毒的念頭:「如果齊遠州在劇組淹死了,這部劇就會停拍,我就可以離島了!」
「齊遠州的粉絲那麼瘋,一定會死咬顧屹樓不放,到時候顧屹樓就沒工夫來找我麻煩了!」
「不,不行!這是在殺人!我斗不過顧屹樓,我斗不過他!」
趙朋忽然醒過神來,發現齊遠州居然還沒有浮出海面!!!
他大聲喊:「快把人拉上來啊!你們在干什麼!!」
「在等導演你的指示啊!」其中一個人回答。
趙朋大吼著讓他們立刻用安全繩把齊遠州拉上來!
從開拍到現在,齊遠州至少已經在水里待了 10 分鐘了,而其中有 5 分鐘,趙朋都在恍神考慮著自己的利弊得失。
海浪的拍打聲驟然變大,攥著安全繩的工作人員大聲問:「什麼?把人拉上來?現在嗎?!導演,你拍完了嗎?」
「快拉啊!!!人都淹死了!!!」
趙朋暴跳如雷,恨不得親自去抓那截繩子!
那幾個「耳背」的工作人員終于聽清了他的指示,一起發力把人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