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朋友,明年準備和我一起拍一部戲,在國外。」
「我覺得你挺適合里面一個角色,但是這部戲拍攝周期要很久,我也不能保證。」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演員軋戲,你和團隊商量一下,早些給我答復。」Ƴž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此時已近年末,封林兩家世紀婚禮的熱度將將過去,封氏的銷量也一騎絕塵。
我沒有收到請柬,只收到了封述媽媽的消息:
【小露啊,你知道的,我們這種人家,講究的就是一個門當戶對。以前阿姨也覺得你和阿述是再般配不過的一對了,可現在,你看看,你們家破產了,你也沒有能力再重新撐起一家公司,還要拍那種照片給所有人看。】
【小露啊,不是阿姨說你,我們封家丟不起那個臉。】
【現在阿述和瑤瑤結婚了,瑤瑤也是阿姨看著長大的,他們倆也很配嘛。以后你們橋歸橋,路歸路,阿姨給你打些錢,就當是補償你這些年照顧我們阿述了。】
我沒有回復她,只是突然發現,這麼久了,我竟然忘記了拉黑她,導致現在她還能發消息來惡心我。
我把這筆錢當作禮金,托人帶去了婚禮。
他們婚禮的那天,我正高懸著威亞,拍攝整部戲難度最高的武打戲。
還好我這麼久堅持鍛煉,多次重拍也尚有余力。
陳導喊過時,笑著走到我面前,告訴我,總有一日我會摘得最高處的桂冠。
我也笑著,說借他吉言。
恍惚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才想起曾經對封述說過。
只是那時,我是想借他,而如今,我是靠我。
9
那天我下戲后,莉莉拿來她的手機給我看。
我早已拉黑了封述和林芷瑤的聯系方式,也叮囑過團隊不要再和他有所聯系。
只是莉莉拿給我看了,我便隨意一瞥:
【露露,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今天結婚,典禮結束我就離開了,沒有和她在一起。】
【露露,你相信我,等到一年合約期結束,我就和她辦離婚手續,到時候我們立馬去領結婚證。】
真好笑,他憑什麼覺得我會再接受一個不靠譜的二婚男人?
我把手機還給莉莉,告訴她以后他的消息不用拿給我看,不管是什麼,我們之間再無瓜葛。ӯź
我早知他從前是一個怎樣的「媽寶男」,連跟著我健身都被他媽媽認為很危險,多次阻止他。他也跟著他媽媽乖乖回家,直到看到我的手臂上出現了肌肉線條,與他瘦弱無力的胳膊形成鮮明對比,打擊到了他的自尊心,他才下定決心跟我一起鍛煉。
我和他自小就在一家幼兒園,林芷瑤一家是后來搬來的,因為和封家有了合作,他媽媽便要求他帶著林芷瑤一起玩,林芷瑤才走進我們的生活。
我家破產后,他媽媽不喜歡看到他去找我,他便果真不再光明正大地和我在一起,只囑咐秘書我要來時如果林夫人在,就先攔下我,讓我去樓下喝杯咖啡等一等。
那場讓我至今心有余悸的輿論戰里,那麼多可以解決問題的方案,他還是選擇聽從他媽媽的意見,和林芷瑤結婚,放任我背負罵名。
耳邊依稀傳來他媽媽喝止他的話:「她過了那麼多年大小姐的日子,現在她朝家破產了,她又想扒著我們家不放,你可不能被她迷了心啊!」
他沉默許久,也不曾為我辯駁兩句,只說:「露露不是那樣的人。」
蒼白無力。
是我識人不清。
但現在我已決定要靠我自己走出一條康莊大道,那便絕不會再回頭,再做依靠他而生的菟絲花。
他也根本就靠不住。
10
我飛去了國外。
陳導的朋友比他還要魔鬼,一條戲重拍十來次都是正常情況。
跟著劇組,我在泥里爬過,爆炸里跑過,沙漠里臥過。
劇組的主創人員都對我贊不絕口,在互聯網上了解到我的過去后,他們都說:「露露,真想不到你曾經是條件那麼優渥的大小姐,你父母泉下有知,一定會覺得開心。」
我也這麼覺得。
他們走的時候,我以為我一夜之間長大了。
可到現在,我才真正體會到,我長大了。Ƴƶ
我可以獨自面對生活中的所有苦難,并不被他們打倒,也不需尋求依靠。
女二號黛娜和我成了好朋友。
她羨慕我堅韌不屈,我喜愛她大方開朗。
拍戲時,她常常跟我說,要為我介紹他們國度里優秀的男青年,我總笑著婉拒。
這部呈現在大熒幕上僅有一百二十五分鐘的電影,我們拍了將近一年。
中途有一次,我們拍一場爆炸的戲份。
我拖著男主,從爆破的大樓里狼狽地跑出。
還好這場戲一條過了,不然得追加多少資金進去。
我和男主看了遍拍攝效果,便談笑著去準備下一場。
突然有人叫住了我。
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除了陳導,再沒有人用中文叫過我的名字。
再聽到封述的名字,我只覺得恍若隔世,那些太糟糕的記憶,好像隨著忙碌的拍攝已經被我遺忘了。
卻又在他叫我的時候,封印被撕破,記憶猛然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