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雷聲嚇了一跳,這是要下雨?
李大友抬頭看了眼天,笑著說:「放心吧,今天沒雨。」
我說:「李哥,還是快點開吧,我想快點到車站。」
李大友點了點頭,油門加大不少。
可回去的路上堵車,只能等著,我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 4 點。
距離火車站應該還有 10 公里的路,天黑之前肯定能趕到。
就在堵車的時候,又是幾聲雷聲,原本晴朗的天瞬間陰了下來。
車里的溫度也降了下來,冷。
李大友看了眼天說:「這是要下雨。」
我說:「李哥,開快點吧。」
李大友皺了皺眉頭說:「開那麼快干啥?你急著找死嗎?」
我愣了幾秒,李大友的話讓我感到不舒服,我現在最忌諱死這個字。
我拿出手機,給老張撥了個電話。
李大友見我給老張打電話,沒好氣地說:「急什麼,一會兒你就和老張見面了。」
李大友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的,跟平常的他不一樣。
電話響了幾聲,總算是接通了,我說:「老張,你到哪里了?」
電話那頭沒人說話,只有「滋滋滋」的聲音。
李大友笑了笑說:「別打了,雨天信號不好。」
雨天信號不好,難道老張在人工湖附近?
那地方平常信號就不行,到了雨天幾乎是沒有信號。
李大友使勁兒按著喇叭,嘴里罵道:「這個傻逼車,都綠燈了,他還不走。」
李大友的情緒變得暴躁,看起來不太正常。
我想下車,可這兒是馬路中間,根本沒辦法下車,我只希望能快點到車站。
07
李大友開車繼續往前走,這段路的車明顯就少了,沒那麼堵。
距離車站還有七八百米,我已經看到車站的牌匾了。
我說:「謝謝李哥。」
李大友像是沒聽見我的話,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面的路。
我心想可能他開車太專注,根本沒聽見我說的話。
李大友又往前開了一段路,突然踩剎車,然后對我說:「到了。」
我愣了幾秒,問:「到了?」
他分明把車停在了馬路中間,距離車站還有三百米哪。
李大友瞪著牛一樣的眼睛看著我,突然大喊:「下車!」
他怒吼時眼睛里布滿了紅色的血絲,像是要吃人。
下車就下車,反正已經到了車站附近,剩下的幾百米路,我自己走過去就行。
我將車門打開,腳踩在地上,聽見樹枝斷開的聲音。
我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在人工湖附近。
李大友竟然把車開到了人工湖附近,可我剛才明明看到是到了車站附近。
這四周黑漆漆的,伴著月光,我勉強看清手表上的時間,凌晨 2 點。
「李大友!」我試圖用聲音來恐嚇李大友。
可李大友只是笑,笑得肩膀發抖,他用手指了指我身后:「老張。」
李大友伸長了脖子,大聲說:「老張在井里。」
老張在井里?老張死在了井里?
我的腿有點發軟,我想跑,可根本無法動彈,我再次感受到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呼吸都變得困難。
一道閃電劃過,我看見李大友身后多了個人影,是那個女人,李蘭。
她還是穿著那套衣服,低著頭,頭發將她的臉擋住。
她還是來了。
李大友的四肢開始抽搐,我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他的脖子被扭了幾圈,身體向后仰,成了對折狀。
我想喊,可嗓子里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我拼了命地跑。
跑幾步,我就摔倒在地上,連滾帶爬。
只要跑到有人的地方,我就有機會獲救。
「救命啊!」我嗓子總算是發出微弱的聲音,可這聲音跟震耳欲聾的雷聲比太過渺小,完全被雷聲掩蓋。
現在有人的地方,最近的就是員工宿舍樓。
我拼了命地朝著員工宿舍樓跑去,這一路上我不知道摔倒多少次。
總算是跑到員工宿舍,員工宿舍樓的燈是關著的,應該是都睡覺了。
我下意識地感覺樓層越高越安全,我跑到了最高層五樓,我大喊道:「有人嗎?快開門。」
五樓是那種聲控燈,我拼了命地敲門,可沒有人回應,也沒有人開門。
他們人都去哪里了?
再不開門,那我只能踹門了。
我剛要踹門,五樓的聲控燈就滅了。
我使勁兒跺腳,五樓的聲控燈亮了,與此同時,我看見樓梯拐角處站著老張,他還活著。
我愣了幾秒,喊道:「老張!」
老張見到我也很高興,說:「張德,你還活著,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跟我走。」
老張說完這話,就朝著我走過來,我也朝老張走了過去。
下了樓,樓下剛好有一輛車,老張開車帶我離開了這個破地方,雨總算停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