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和震驚剎那間占領我的腦海,我顧不得心里的那幾分不舍,站起身回罵:
“崔尚瑾,你可以不愛,但別這樣侮辱我!”
“你覺得這是侮辱?”崔尚瑾嘴角的弧度落下來,臉上覆上冰霜。
我握緊了拳頭:“難道不是嗎?”
我一向溫順弱小,何曾這般大聲說過話。
他靜靜地盯了我一會,忽然笑了:“好,很好。”
他一把扯過協議簽了名,站起身毫不猶豫地離開,到大門處,他頓下腳步,冷冷回眸:
“如如,外面不是你想的那麼和平,沒我在,你會被撕碎的。”
我垂下眸,眼神定在那封協議上,崔尚瑾三個字筆鋒勁道凌厲,一如他這個人,剛硬。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沒出聲。
他冷笑一聲,摔了門揚長而去。
9.
崔尚瑾留給我的這句話,三年前他就說過。
那幾年溫存后他常把我揉進懷里,低低地嘆:“如如,你這般單純,沒了我,你怎麼活。”
當時我不認同他的說法,如今仍然不認同。
性子溫順是我的表象,實際上我執拗無比,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沒有人能逼著我做,即使是他。
沒有人是能永遠倚靠的,也沒有人離了另一個人就不能活。
我林如是,在哪里都能活得好好的。
更何況,我現在有這麼多錢。
我很快從別墅里搬了出去,他知道,但是沒來看我一眼。
徐特助過來的時候,我正準備上車。
“林小姐,這是總裁給您的,您看看?”
他遞過來一張紙,我掃一眼,兩家公司的股份,他轉讓給我了。
徐特助有些感慨:
“林小姐,其實總裁心里還是有你的。”
“他還說,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留下來。
”
我覺得崔尚瑾是個虛偽的瘋子。
如果真喜歡我,會對另外一個女人戀戀不忘嗎?
如果真喜歡我,為什麼不是自己來送這些東西呢?
如果真喜歡我,為什麼會留戀在兩個女人之間妄圖坐享齊人之福呢?
心里不可控制地升起憤怒的火焰,我忽然想起,每一次歡愛的時候,崔尚瑾總是讓我背對著他.
別扭又強迫。
他點燃一支煙,抬頭望著天花板,模樣消頹又憂郁。
他在想誰?
愛的不清不楚,渣的明明白白。
我盯著徐特助手中的紙,忽而一笑:“不用了,告訴你家總裁,以后就當不認識。”
10.
回家后,我關上手機,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些日子。
期間崔尚瑾一次沒有聯系過我,倒是蔣奪舟,來我家找了我幾回。
“還沒睡夠?哥帶你出去玩。”他站在門口朝我笑。
我從床上坐起來,眼神呆呆的:“行啊。”
他直接把我拉到了民政局。
我震驚:“你搞什麼?”
蔣奪舟有些委屈:“你不是說事成了給我一個獎勵嗎?”
我更震驚了:“你喜歡我?”
我和他從小在一個浴缸里洗澡長大,好的像是兄弟一樣,我哪能想到他竟然對我有這種心思。
蔣奪舟臉上有點委屈:“不是,小祖宗,你才知道啊。”
我嘆了一口氣:“蔣奪舟,我沒有那個心思。”
正準備轉身走,忽然聽到后面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如如?”
我一頓,回頭,臉色一白。
是崔尚瑾。
他站在民政局的門口,穿著黑色西裝,神情還是淡淡的。
“你來做什麼?”他皺了皺眉,忽而又松開了,嘴角噙著笑:“后悔了?”
他以為我是來找他的。
他自動忽略了站在我身邊的蔣奪舟,盯著我,散漫又不屑。
好像是在說,我早知道你離不開我。
我覺得屈辱。
不知是自尊心作祟還是不想讓自己輸的慘,我主動牽起了一旁蔣奪舟手:
“崔先生,麻煩你讓一下,擋著路了。”
崔尚瑾笑容一頓:“什麼?”
我抬眸看過去:“來民政局還能做什麼?”
崔尚瑾臉色不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氣我,如如,我太了解你了。”
我拉著蔣奪舟便往里面走。
崔尚瑾并沒有跟上來,我卻犯了苦惱,因為我們根本沒帶戶口本。
“裝逼一時爽,沒證火葬場。”
“怎麼會沒有?”蔣奪舟從口袋里掏出兩個小紅本:“我早跟叔叔阿姨說了。”
11.
崔尚瑾是和江眉一起來的民政局,但是證沒辦下來。
拍完照出去,我還有點恍惚,沒想到這麼快就結婚了。
“你剛剛跟他說了什麼?”一道女聲,我抬眸,是江眉。
她的含情眼此時泛著冷冷的光:“他怎麼走了?”
我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也許看我的疑惑是真的,江眉眉頭逐漸松開,看了看身邊的蔣奪舟,又看看我。
她警告道:“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再回頭。崔尚瑾不適合你,我勸你早點死心。”
“江小姐恐怕是多想了。”我抿了抿唇:“我雖然與他在一起過,但我不會犯賤,既然離開了就不會選擇回頭。”
也不知道哪句話戳到了江眉的怒點,她嘖一聲,“最好是。”
轉身便走了。
我直到坐在車上,才想起來,江眉和崔尚瑾之間,她才是回頭的那個。
崔尚瑾素來高傲,哪里能想到我和他分開幾天就和蔣奪舟來領了證。
他今天看蔣奪舟的眼睛冷戾無比,我和他呆了幾年,知道這是他動怒之前的征兆。
我平復下來,看蔣奪舟:“你不怕崔尚瑾搞你?”
蔣奪舟笑了笑,混不在意:“蔣家也不是他想搞就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