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
我們開始戀愛那幾年,齊越對我也是這樣細心過的。
外面吃飯桌子要擦過一遍才讓我坐,水要放溫了再端給我,水果要切好才拿給我。
每一處都這樣細心到無微不至。
這樣的細節,是我對他情動的緣由,也是我對他情根深種的緣由。
如今看來,竟然如此諷刺又可笑。
所謂的細節,所謂的溫柔,原來,對誰都可以。
我灌了一口冷卻的咖啡,又苦又澀。
待放下咖啡杯,我的面色已經平靜下來。
我拿起手機,錄下了對面兩人互動的視頻。
完 了,我故意撥通了齊越的電話。
我看見齊越慌張地站起身,走至早餐店門外接電話。
“老婆,怎麼這時候打電話?”齊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我淡淡地道:“今天不上班,想起你便打個電話問問。你在做什麼呢?”
“我在客戶公司呢,你吃早餐了嗎?”
“沒有,不想動,也吃不下。”
“怎麼了?”
“昨晚上追劇,男主角是個渣男,婚內出軌,結果還沒遭到報應,被氣著了。”我的聲音很淡。
齊越卻沒有聽出異常來,還很認真的安慰:“傻瓜,都是電視劇,演的。想那麼多,這不是自己氣自己嗎?乖,快去吃早餐,我忙了。”
“好。”
在我的印象里,齊越一直是直男性格,不會說甜言蜜語也不會撒謊。
這一幕接一幕的,卻是讓我大開了眼界。
往日的形象被打翻,碎得稀里嘩啦。
又等了十幾分鐘,那兩人吃完了早餐,又手拉著手往小區里面走。
我神思一動,跟了上去。
在兩人進小區后,我上前笑著和保安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保安在我遞上煙后,又更熱情了三分。
“哥,我一個朋友住這小區,好像是3棟301又好像是302,您能幫我查下嗎?”
保安自然是滿口答應:“你朋友叫什麼名字啊?我看看。”
“我們是一個村的,我以前都叫她大花。您幫看看,有這個名字嗎?”
保安笑:“這名字太土了,你朋友應該年紀不大吧?那肯定不會叫這麼個名字。諾,你看下,301戶主是吳宇健,302是齊越。好像都是男人,你朋友結婚了嗎?”
我心下一咯噔,面上卻不動聲色。
“沒結婚,那就都不是了。會不會是租的?嗯,我朋友個子跟我差不多,瓜子臉,長得挺好看的。好像在這里住了好些年了,您有沒有印象?反正我很肯定不是住3棟301就是302。”
保安想了想:“會不會小王啊?她姓王嗎?小王就住302,在這兒也住了三年了吧!對了,剛我還看到她和她男朋友進去了呢。要不,我幫你喊一下?”
確實是姓王。
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隨口胡捏:“不姓王啊,這是**小區吧?”
保安好笑地看著我:“不是不是,搞半天你找錯地方了啊?**小區往那邊走,二公里左右就是了。”
我道謝告辭。
一轉身,臉上的笑容就掛不住了。
三年了,原來已經三年了。果然只有我是傻子是嗎?
第3章
咖啡店這個時節已經開了冷氣。
我抱著自己的手臂縮在沙發上,眼也不眨地睜著對面小區。
當年,我去京市找齊越時,也是這般的冷。不過,那是個冬日。如今,卻是夏日。
我的父母是不同意我與齊越在一起的。
齊越的家庭條件一般,家里還有一個弟弟。
他媽媽在當地是出了名的潑辣角色。
我媽媽就是打聽到了這些,死活不同意,威 協我,若是我一定要嫁給齊越,就不要再認她這個媽。
那時候,我是怎麼說來著?
我說,我愛的是齊越這個人,只要他優秀就夠了。我要嫁的也是齊越,不是他的家庭不是他的父母。
為了這,當年的我與爸媽大吵一架,拖著行李箱就獨自去了京市。
那時候,齊越也才剛剛畢業一年,懷著夢想去京市,卻被生活虐成了狗。
那時候,齊越住地下室。又冷又暗。
我就和他窩在陰冷的地下室,住了一年又一年。最窮的時候,我們一天三頓的啃饅頭加榨菜,那一個月我暴瘦十二斤。
齊越當時抱著我說,他以后一定會給我一個家。可我卻覺得,有齊越的地方就是家。
他還說,委屈我了,這輩子再也不會讓我受這樣的委屈。
后來,他開始自己創業。拿著我們省吃儉用存起來的錢,風里來雨里去。最累的時候,他崩潰地大哭。我將他摟進懷里,告訴他,沒關系,即使失敗了我們也可以重來,我們還年輕。
為了減輕齊越的負擔,那兩年,我一個人打三份工,吃飯要麼是面包要麼是在路上隨便買點解決,因此落下了嚴重的胃病。
我所有攢下來的錢,都給了齊越。他笑我傻,說我不怕他摟著錢跑路啊?我自信滿滿地說,我信他,他是我這輩子認定的人,不可能這樣對我。
也許就是這份信任,滋生了他逐漸增長的野心和野望。
再后來,創業失敗。
齊越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喝了一天的悶酒,最后是我將他手中的酒瓶搶走,臭罵了他一頓。
又帶他去吃好吃的,給他在網上投簡歷,逼他去面試。他才一點一點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