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他因為應酬多胃開始出現問題的時候,我就慢慢地把這些辣菜撤下桌面,換成其他的。
我吃了一口菜的時候,久違的麻辣溢滿整個口腔。
我已經好久沒吃過了。
我突然覺得和祁竹修分開也是一件好事。
8
我聽說祁竹修又換了幾個聯系對象。
朋友笑我動作慢吞吞的,現在都還沒有聊上一個。
我最近很忙,報了個烘焙班,打算把愛好好好地培養一下。
大概是真的沒有人管,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瀟灑。
所以喝酒、吃飯的場合祁竹修總在。
自然,為了避嫌我就不會去了。
我最近沒有再接過他的電話,他自己也逐漸地摸清了家里什麼東西放在了哪個位置。
或者他可以去問別人了。
日子向前走呀走,我不數著就快要不知道我們分開多久了。
我從烘焙班畢業,拒絕了一個男人的示好。
我計劃著在愛情這條路上暫停一下,在其他賽道上先奔跑幾年。
把那些因為祁竹修被迫停滯的東西重新拾起來。
大概是最近提起他的次數多了些。
所以我才會在我家門前看到祁竹修。
恍若隔世的感覺,看到他的一瞬間才會有點陌生。
有些滄桑,看起來并沒有比我離開的那個時候好到哪里去。
我不會多想,我只是覺得他應該是喝酒喝多了。
我問他來這里是有什麼事嗎?
他說:「家里的那些藥不頂用,吃了還是胃痛。」
我提醒他:「看看是不是過期了,過期了重新買就好。」
我越過他去開門,想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攔住我。
我沒想到他這樣的動作,所以看起來更像是他單手在擁抱我。
我后退幾步抬頭看他:「不走嗎?」
我拒絕的意思太明顯了,他臉上露出苦笑。
他說:「歲吟,我想喝暖胃湯了。」
我拿出手機,找出整理的暖胃湯做法發給祁竹修。
我告訴他:「你回去按照流程試試,應該味道不會差的。」
他彎腰靠近我:「歲吟,你能不能做給我喝?」
我很討厭他這樣的動作。
以前的時候他這樣喊我,只要我抬頭他就趁機吻我。
那個時候應該是他最愛我的時候,所以他會不停地問我:「陳歲吟,你會給我做一輩子飯吧。」
見我沒反應,他繼續喊我的名字。
「歲吟。」
我不敢抬頭。
不想和祁竹修接吻。
我不知道他突然來找我,又表現出需要我的原因是什麼。
可我沒想過再回去的。
我注意到祁竹修的褲子和鞋子都是當時我給他買的。
我還以為他那個時候會把有關我的東西都扔掉。
我覺得我不能再和祁竹修待在一個空間里了,他一出現我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們的過往,接著就是他告訴我對我膩了。
我說:「你回去做吧,我忘記怎麼做了。」
已經好久沒有做過了,所以手生。
我們兩個現在做出來的結果應該差不多,所以沒必要爭他做還是我做。
他沒再攔我,我關門把他擋在門外。
9
我還記得我成功地做出第一份剁椒魚頭的時候,祁竹修吃完第一口以后夸我技藝精湛。
他總是說我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驚喜。
他前幾天說了想吃什麼,過幾天我就能鉆研出來。
飯菜的香味飄滿屋子的時候,他從后面抱住我。
他喊我:「歲吟。
」
我埋頭翻炒著菜,不去看他。
他抱得我更緊了些。
「歲吟,你抬頭看看我。」
我抬頭看他,他的吻落下來。ӯȥ
他說:「歲吟,我運氣真好是不是?」
后來只要他靠近我喊我,我抬頭就會有吻落下來。
有時候我也會故意敲他書房的門喊他。
「祁竹修。」
他抬頭看我。
我彎下身子和他高度持平。
我笑著繼續喊他。
「祁竹修。」
他看我的時候我就去吻他。
我們那個時候都很愛玩這個接吻的游戲。
我們的名字成了我們想接吻的信號。
我是感謝祁竹修能為我拋棄一切待在這個陌生城市的。
所以我會盡力地對他好,來回報這段跨越千里必須有一方做犧牲才能持續的感情。
他來見我的時候就告訴我:「陳歲吟,為難的事到我這里就好,能走向你的都是好事。」
夢里恍恍惚惚地總是想起和祁竹修以前的那些事。
我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的時候強迫自己醒過來,不要再沉迷于此。
大概是兩種意識較量中,夢里的祁竹修握我的手太緊。
我沒能醒過來。
一邊沉迷,一邊痛苦。
10
我是被祁竹修叫醒的。
焦急、嘶啞的呼喚聲和夢里的聲音重疊。
我一下子分不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
我問他:「怎麼了?」
他說:「歲吟,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沒接,我就過來看看。」
他不停地在我的額頭上試探,然后告訴我:「歲吟,你發燒了。」
他依舊不清楚家里的東西在哪里擺放。
然后問我:「退燒藥在哪里,我去給你拿。」
我這個時候才明白我自從回來以后一直忘記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我還沒有刪除門鎖里他的指紋。
我推開他:「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他去客廳里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