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做什麼都會養成習慣。
祁竹修家里怎麼擺放的,我這里也是。
他很快地在電視柜那里找到藥,我聽到他焦急的步伐走來走去,時不時地在臥室門前一晃而過。
他還是做的太少了,找起東西來特別費勁。
一陣「叮當」亂響過后,我看到他端著水杯過來喂我吃藥。
我接過來自己把藥吃了,把水杯放在床頭柜那里。
我看著他說:「謝謝,我要睡了。」
我希望他能識趣地離開。
頭昏昏沉沉的,睡得特別快。
所以傍晚醒過來以后,看到趴在我床邊睡覺的祁竹修才知道他一直沒離開。
出了一身汗,燒也退了。
我躺在那里,把手一點一點地從他的手里抽出。
他下意識地攥緊我的手,然后睜開眼看我。
「歲吟,好點沒?」
他伸手摸我的額頭,我看到他長舒一口氣。
他說:「你真是嚇死我了。」
然后他問我:「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他在那里不停地吞咽,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擦。
我記得上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是他對我提分手的時候,生怕我不接受強行留下來。
這次呢?
總不該是怕我不接受他的好意吧。
可是為什麼呢?
追求新鮮感過后又回頭來找我?
我拒絕了他的好意,催他離開。
「天黑了路比較遠,你早點走吧。」
他走后沒多久又敲響我的門,他在門外告訴我:「歲吟,我給你點了你愛喝的南瓜粥。」
我聽到有腳步離開的時候,去開門。
他買來的飯整整齊齊地放在右手邊。
我翻出他的指紋,刪掉了。
11
我和祁竹修最愛做的事就是故地重游。
大概那三面之緣是這段感情的高光時刻,所以值得反復地拿出來懷念。
我們在一起以后本來計劃的是一周年紀念日的時候去我們相遇的第一個城市看看。
結果因為太過于期待,早早地在百天那天就去了。
依舊選擇當時的火車。
我們兩個好像在旅游這件事上都喜歡車遙馬慢的感覺。
哪怕旅途再長,都可以坐在那里靜靜地看一天的風景。
我甚至早早地就計劃著掙夠多少錢以后就開始全國旅游。
祁竹修也說過會陪我一起看完這些風景。
他說:「歲吟,你要記得帶上我,千萬別把我丟下。」
去的路程上祁竹修比我更興奮。
他說他在感受我去見他之前的那一段路。
他一臉驚喜地告訴我:「歲吟,原來我們是這樣一步一步地靠近的。」
一步一步的被緣分那張手推向彼此,直至他來敲響我的窗,問我:「嗨美女,能拼桌嗎?」
隨著我點頭,「咔嚓」一聲,好像掙不開命中注定的緣分了。
我們把當時對方去過的那些地方又轉了一遍。
也是因為有他在,所以總感覺和當時的心境大有不同。
他把我遺漏的那些地方陪著我又去轉了一遍。
我那個時候相機對準的都是風景,這次對準的是他。
他伸手指著一棵樹喊我:「歲吟,快看有松鼠。」
我錯過了松鼠,拍下了他對著我笑的那張臉。
他那個時候也是滿心滿眼都是我的。
12
朋友過生日,點名要我親手做的蛋糕。
我提著蛋糕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祁竹修也在那里。
不意外,畢竟我們共同的朋友太多了。
我找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遠遠地隔著祁竹修坐著。
這是我們分手以來第一次在朋友面前碰面。
也許時間太久了,剛分手時的不適應和別扭已經消失。
所以現在和祁竹修共處同一個空間沒有什麼感覺。
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
而我的朋友們并不這樣認為。
眼神在我們兩個身上掃來掃去,直到確定我沒有什麼不適之處,氣氛才漸漸地活躍起來。
那份蛋糕被劃分得所剩無幾,最后一點奶油被壽星用手指抹在了我的臉上。
他說:「陳歲吟,很好吃,謝謝你。」
剛好有來電,我抽了一張濕巾邊擦邊往外面走。
來電很突然,是一個很久沒聯系過的大學學長。
他單刀直入地開口問我:「陳歲吟,聽說你恢復單身了?」
我聽出他語氣里的驚喜。
前幾天的時候我去參加過一次大學同學聚會,由于祁竹修破天荒地沒有開車送我去。
所以他們追問個不停,我只好說出我們已經分手好久的事。
只是不知道又通過誰的嘴傳到了這位學長那里。
大學里的時候我和宋文曉因為社團的事來往不少,后來大學畢業以后有交集的地方不多,聯系漸漸地就斷了。
他說:「陳歲吟,什麼時候我們見一面?」
我轉身的時候看到祁竹修站在那里。
我問他:「有什麼事?」
宋文曉說:「我們見一面再說。」
我問的不是他,所以我說以后再說吧,就掛斷了他的電話。
我重新看向祁竹修。
他好像偷聽了我打電話。
我問他:「有事?」
他又開始不停地吞咽,長舒氣。
他說:「蛋糕挺好吃的。」
「謝謝。」
「歲吟,你能不能教教我?」
我站在那里不回答,我不想教他。
他又重新開始找話題。
「他們正在屋子里玩游戲,我總是輸所以就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