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委也安慰我:「不要怕,現在我們安全著呢。它們不會傷害我們的。幸好你來了,大家都擔心死你了。」
這一段時間相處,他們已能簡單聽懂并揣摩出蟲族統治者的一些意圖。
又因為這些揣摩顯露出來的聰慧,得到了蟲族們前所未有的關注。
良性循環,如今源源不斷的照料和升級寵愛,讓大家都有了當王子公主的幻覺。
學委說:「按照對他們刻在我們上面的文字的揣摩,還有這些蟲族激動的程度,我估計現在整體人類數量應該比曾經的胖達數量還要少,我們打賭,李健康非說是三千,班長說一千,班花說八百,巴巴,你賭多少?」
多少?我說不知道。
我轉過頭,身后的監控室,那個曾經將我帶進來的蟲族觸手上戴著清潔手套,正在打掃衛生,它不時偷偷看著我。
那一瞬間,我竟然在它復眼中感受到了某種復雜情緒,似乎是……擔心。
是擔心瀕危的我們出事嗎?
可笑,人類作為古老珍貴的活化石,憑借強悍的適應能力在地球生活了五百萬年。
滅絕了地球近百分之八十五的野生哺乳動物,消耗了近一半的植物,一度成為地球之主。
然后在千年后,就直接成了瀕危物種。
等等,瀕危物種!
我猛地想起當時來基地時外面的那幾個面部不協調的人類。曾經澳洲曾有個轟動全球的案子,關于一家人內部繁衍的慘案,體現在他們的幼崽身上就是嚴重的健康問題,有的面部畸形,美感很差,有的視力很差,還有的不能說話。
難道那些基地的人類也是……
一個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
此刻旁邊的同學們還在喜滋滋議論。
學渣:「啊,太爽了,還不用當社畜,管吃管住管搓澡,牛排龍蝦小蛋糕。」
班長:「空調水床游泳池,二十六度 YYDS。」
班花:「嚶嚶嚶,他們怎麼一直看我耶,是這麼這麼喜歡我嗎?」
而只有我汗毛直立,口干舌燥。
寶子們。
你們忘了,作為瀕危物種,除了被呵護被喜歡,還要被無限繁殖啊。
4
我們現在在一起的加上我,一共八個人,都是同一車上的,都是兩個寢室,平時也玩得挺好。
班長、學渣、體委和眼鏡男黃世峰是男生。
而我、班花、學委和我內向的室友張涓涓是女生。
正好四男四女。
此刻我們的手腕和脖子都戴著一個項圈一樣的東西,女生脖子上是銀色的,男生脖子上是金色的,應該是區別性別的,項圈上面的象形符號看起來似乎是編號。
如果我沒猜錯,我的編號是 8。
這些蟲族一直叫的也是我的編號八八,和我的小名巴巴正好契合。
聽完我的可怕猜測,反應最大的是年紀最小的黃世峰,他臉紅了,嘴巴微微張大。
班花羞惱翻了個白眼:「看什麼。」
她順手將漂亮的卷發撥到耳后:「不至于吧。」
班長和學委都沉默了一下。
「應該不會……或者至少不會這麼快吧。」
「我們得找到機會快逃出去。」
大家環顧四周,全方面三百六十度的監控,幾乎將一切都暴露在蟲族奶媽的視覺中。
它們專注的復眼正看著我們。
這一回,連學渣都打了個冷戰:「不會吧……人家還是個雛。
」
室友張涓涓已經快哭了:「怎麼辦,巴巴?」
尋常的昆蟲眼睛上的復眼都上萬,每個復眼小孔就像一個小眼睛。
這些小眼睛能將一切行動和細微的變化捕捉,再通過視覺神經傳到大腦,就相當于人的一切行動和表情它們眼里都是無限慢動作。
所以張涓涓一哭,屬于她的蟲族奶媽就動了,我立刻道:「別哭了,快笑。」
張涓涓扁著嘴,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怎麼了?」
「它們聽不懂我們的話,但能通過我們表情判斷我們狀態,如果你繼續哭,也許會被判斷是我們在攻擊你……想想我們實驗室怎麼分開玩鬧打斗的小白鼠的吧。」
大家都不說話了,而在這時,我發現,實驗室外面的蟲族比預想的多了好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太多了。
通過在戶外和醫療室的治療經驗,我發現蟲族都是通過脖子上的鏈子區分身份的。
普通人是石頭或者樹珠做的項鏈。
醫生這樣的是一般水晶一類的地球寶石。
而有一定職級的管理者帶的是來自超新星爆發中宇宙帶給地球的黃金項鏈。
鏈子的珠子越大,代表職級越高。
此刻觀察室外有個戴著大粗金鏈子的蟲族領導。
它頭上的一對觸須輕輕晃動。
昆蟲類的觸須都是長在頭上的腳演變來的。
是昆蟲最重要的感覺器官。
有的能辨別食物味道,有的能探測聲音,還有的感覺氣味,此刻,蟲族大佬的觸須正在不停晃動。
我這才發現,在這個情況下,班花居然還用了香水,她的頭發也精心梳理過。
我驚訝看她的時候,她聳了聳肩:「女孩子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精致不是嗎?最后一點香水,沒了。」
最后一點,足夠吸引蟲族大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