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后,有她的戲就不能有他,問就是曾被利用炒作,心里膈應。現在那男的都快查無此人了……」
丁堇菲冷冷打斷我,「其實你不必點我,銘禹哥一開始就跟我說了,炒 CP 歸炒 CP,私下里保持距離。」
我其實從未懷疑過喬銘禹,反倒覺得這姑娘作為新人,把什麼都掛在臉上,很容易被這個復雜的圈子「教做人」。
既然大道理她都明白,我也不打算再勸,只笑了笑。
海浪寂寞地拍了幾個來回,她突兀開口,「他總是偷偷對著你的朋友圈笑,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怎麼能看不出來呢……」
我實話實說,「其實你加我好友,也會對著我朋友圈笑。」
不是咱吹牛,搞笑女并非浪得虛名。
話都說成這樣了,她居然沒有立刻掏出手機加好友,真的很沒面子。
丁堇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幽幽嘆氣,「抱歉,害你們分手了。」
我噗嗤一笑,「你以為是因為你嗎?真自信。」
小姑娘聽完臉都黑了。
我正打算找補兩句,突然察覺到不對,慌忙拉她,「漲潮了,快跑!」
不常在海邊的人不知道,漲潮的速度是非常可怖的。幾句話的工夫,海水已經淹到腳面。
丁堇菲手忙腳亂地試圖爬起來,卻腳下一滑掉下了礁石,在浪花里浮浮沉沉。
我曾和樂隊成員以采風為由,在海邊住了兩個月。仗著這段經歷,我咬咬牙,跟著一起跳進去,將她往岸邊推。
好在礁石離岸邊并不遠,借著推力,丁堇菲連滾帶爬地踩到了實地。
但倒霉的我卻突然被海浪拉回去,重重砸在礁石上,左腿鉆心似的疼。
我判斷自己沒有力氣游回岸邊,于是死死扒住了那塊礁石,防止自己被海浪卷向更深處。
丁堇菲這祖宗的手機被沖走了,站在岸邊,手足無措地大哭,哭得我頭疼。
我聲嘶力竭,「去營地叫人!」
她回過身跑了一段,突然又折返回來,跪倒在沙灘上。
她哭著說:「Linda 姐,營地太遠了,我們都知道你根本堅持不了那麼久。謝謝你救我,但是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想余生都和你的死亡扯上關系。」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我想起湛暄說過的一句話,「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自殺?」ўž
所以,丁堇菲「從未」出現在這片沙灘,而我會被定性為自殺。
搞不好網友會發起聲勢浩大的追憶活動,老娘在網上激情對線的老底都得被翻出來,美化成「真性情」。
……
真丟人啊,能不能先讓我刪一下社交軟件?
15
海浪撕扯的力量太強了,我使出全身力量與之對抗,浪頭一下一下拍得我頭暈眼花,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堅持多久,但不想就此放棄。
絕望之際,一雙結實的臂膀拉住了我,湛暄在我耳邊堅定道:「我來了,別怕。」
緊接著,喬銘禹出現在另一側,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兩人配合,悍然從海神手中搶回了我。
丁堇菲呆坐在地,蒼白著臉,看兩人將我拉上岸。
湛暄居高臨下看她,眼神帶著冰冷的銳意,「Linda 做到了她所能做到的一切,明明可以堅持到得救,是你害死了她!」
聽了這句話,喬銘禹像被刺激了一樣,憤怒地拎住了丁堇菲的領口。
多年的「偶像訓練」
,讓他控制住了揮拳的沖動。但那像要殺人一樣的目光,足以讓喜歡他的丁堇菲崩潰大哭起來。
「讓開,我來。」
我這人善良有限,從不憐香惜玉,主打一個恩怨分明。
我走上前去,給了丁堇菲一個耳光。可惜在水里耗盡了力氣,發揮得不太完美。
于是又換了只手,掄圓了再補一個。
丁堇菲眼神恐懼,大聲哭號,「你們想干嗎?她不是沒事嗎?」
是啊。或許在另一個時空,我因此被「自殺」。
但現在我確實沒事。就算曝光出去,頂多也只能給她一些道德上的譴責。
「兩個耳光換你一條命,是你賺。」我平靜道:「退出節目,公開道歉,換我差點沒命,還是你賺。」
丁堇菲臉色慘白,頭發凌亂,跌跌撞撞地跑了。
16
兩只手一左一右,攙住了我。
不是吧,不是吧,不會到這種時候他們還要雄競吧?
死里逃生的我內心毫無波動,「累了,別整這死出。」
喬銘禹語氣帶著懇求,「Linda,我想和你談談。」
丁堇菲這個精神狀態,回營地勢必把大家都吵醒,確實沒有什麼聊天的機會。
我正好有一些事想問他,下意識抬頭征詢湛暄的意見。
他點點頭,「好。」
他總是這樣善解人意,有時甚至不惜把我推向別人身邊。
我心里有點空落落的。
但他隨即伸手拍了拍我的頭,語氣溫柔,「我就在前面等,談完帶你回去。」
還算有點長進。
月光在沙灘上好似霜糖,坐在我身邊的喬銘禹 T 恤和頭發都濕著,勾勒出線條優美的肌肉,有種野性難馴的美。
我問近三個月沒有聯系的家伙,「哥們,穿越了?」
他點點頭,不看我,也不說話。
我湊近一看,這個粉絲口中的桀驁酷蓋,居然滿面淚痕。
多新鮮啊。
「姐姐,我真的以為失去你了。」
他攥緊了手下的沙子,指節泛白,「對不起,你走之后,我才看到粉絲是怎麼攻擊你的,是我沒有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