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和霍毅遠結婚后,我就再沒這麼開心的笑過。
“誰叫你這麼多年都不聯系我。”程段夾起一塊烤肉放進我碗里,“多吃點,看你瘦的,霍毅遠那混蛋不給你吃的?”
“沒有,我減肥。”我低頭默默吃著。
“何雅。”程段放下筷子,盯著我。
我被他這嚴肅的樣子虎到了,一時間手不知往哪放。
“這幾年,你真的幸福嗎?”他問。
“……當然幸福啦!”我故作輕松的笑了笑,“你干嘛!我告訴你別覬覦我了啊,我現在是有夫之婦。”
內心卻苦澀不已。
“行吧。”程段夾起壽司一口吃掉,“一會我送你回去。”
“嗯。”我點點頭。
接下來再無對話。
10
霍毅遠慌了。
得出這個結論是在我看到了門口擺放的皮鞋。
一年不見他回家一次,怎麼接二連三往我這跑。
我輕聲關了門,去抽屜翻找其他房間的鑰匙,卻一無所獲。
“你在找這個?”身后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霍毅遠正靠在臥室門邊,手里晃悠著那串鑰匙。
“能給我嗎?”我平靜的詢問,盡量忽視他眼里明暗不定的怒火。
“在此之前,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他將鑰匙揣進兜里,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有什麼好說的,程段你又不是不認識,跟老同學出去吃了頓飯而已。”我起身拿過水杯,“我要去洗澡了,你把鑰匙放桌上就行。”
霍毅遠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走到我身旁長臂一撈,畫面顛倒,我被掀倒在沙發上。
脫手飛出去的玻璃杯摔了個稀碎。
他居高揚起手,我本能的護住頭。
其實他并未家暴過我,最過分的就是曾經推了我一掌,我在桌角磕得腿根發青,自那以后他再沒對我用過過分的動作。
更多的是冷暴力居多。
可今晚不知是否受程段的影響,霍毅遠非常狂躁。
他不應該會這樣。
因為我知道他并不愛我。
最多,是覺得我又對不起這霍太太的身份罷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我緩緩抬頭看去,霍毅遠光腳站在玻璃碎片中,地上一片***紅。
我捂住嘴,“你流血了。”
“阿雅。”他低著頭輕聲喚我,“你要離開我嗎?”
我只覺得壓抑,拿上手提包摔門而去。
夜晚的風有些刺骨,我只后悔出門沒有帶外套。
像只無頭蒼蠅般在公園***了一會,我找了張長椅坐下,沉思中和霍毅遠學生時代的回憶一幕幕出現在腦海。
四年前——
與他初相識是在學會代表大會上,他一身白襯衫,藍領帶,金色眼眶下眸光敏利,明明是十九歲的少年,卻裝出一副老派領導的樣子。
我在臺下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周圍的同學聞聲看過來,臺上的霍毅遠瞬間黑了臉。
“何雅同學,如果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請不要在大會上嘲笑我的演講。”大會結束后,霍毅遠把我叫到一邊,神色嚴肅,一板一眼的跟我講道理。
“抱歉抱歉,我沒有嘲笑你。”我這萬惡的笑點又在作祟,終于沒能控制住,逐漸笑出了聲。
霍毅遠的臉更黑了。
大概是見我爛泥扶不上墻,他留下一聲冷哼便走了。
迫于霍毅遠是學生會***,我怕被他記狠,于是在后來很長段時間我都通過各種方式想要取得他的原諒。
比如霍毅遠每天早上堅持晨跑,我就買好早餐在男生宿舍樓下等他,可他總是一副高冷的樣子從我身邊經過,最后那些東西都進了我自己的肚子。
又比如我帶著香噴噴的雞腿去圖書館找他,“看了這麼久的書,餓了吧?”我拿著雞腿往他面前湊。
“油!油!”霍毅遠慌忙將書拿來,袖口卻難逃一劫,被蹭了一層油。
見霍毅遠又要黑臉,我拿著雞腿逃也似的跑出了圖書館。
后來在天臺上,我告訴他,以后不會再纏著他了。
離開時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我知道,在這段胡攪蠻纏的相處中,我早已喜歡上他。
11
一陣鈴聲打斷回憶,我低頭看屏幕,是程段打來的。
“喂!”他那邊噪音很大,人聲鼎沸,像是被人簇擁著,我快聽不清他的聲音。
“何雅!你在哪里?”他扯著嗓子問。
“我在濱海公園。”我疑惑道:“搞什麼,你那邊好吵。”
“別走,等我……嘟嘟。”
又掛這麼快,我再次回撥過去,那邊卻遲遲沒有接起。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摩托的轟鳴在安靜的夜晚顯得十分刺耳,我站起身,正好看見程段一個漂移甩到我身邊。
公園里燈光很暗,我還沒反應過來,懷里就被他塞了個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我摸了摸,將懷中物舉起,對著昏暗的燈光瞧了又瞧。
金色杯狀物下細細小小的一排字差點晃了我的眼睛,最后「冠軍」兩個字卻尤為明顯。
程段摘下頭盔,一排白牙笑得格外燦爛,一瞬間,我仿佛又看到了那晚奪冠的男孩,不顧一切沖過來抱起我。
“何雅,你真是我的幸運星。”
“你又去打比賽了?”我盯著他的臉,他頭發微微有些凌亂,額角還掛著汗珠,像是剛結束了比賽就趕了過來。
他嘴角的一抹紅卻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