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了。
弟弟已經十三歲了,可現在穿衣吃飯,甚至連穿襪子都要奶奶親自伺候。
我盯著他和我有幾分相似的臉,說沒有猶豫,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是和我有血緣關系的親弟弟。
把他送去緬北之后,那就是一條不歸路。
他再也回不來了。
可弟弟接下來的行為打消了我的猶豫。
「臭婊子,看什麼看?信不信老子我干死你哦?」
他惡狠狠地朝我說道。
我并沒有生氣,一臉平靜地看著他。
因為我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我的弟弟。
他是一個骯臟的野獸。
野獸,就是應該被剝皮抽骨,然后送進焚化爐里。
6
爸爸開車送我和弟弟去醫院。
他工作很忙,馬上要回到工作的城市去。
路上他反復叮囑我,要照看好弟弟,不要再讓弟弟惹事。
爸爸似乎把弟弟刺傷媽媽的責任,都怪在我頭上了。
他認為是我沒有管好弟弟的緣故。
「琪琪,古時候長姐如母,教好弟弟也是你的責任,你不要事不關己的樣子。」爸爸苦口婆心地教育著我。
「你弟弟就是皮了點,但他本性不是壞的,你要幫著媽媽好好教教他。」
我一聲不吭。
我知道,就算我做再多辯駁,也沒有用。
這就是我的原生家庭,發爛發臭到骨子里。
誰也沒辦法拯救。
7
媽媽的情況已經好轉了不少。
她還不適應用一只眼睛看東西,脾氣變得非常的暴躁。
「琪琪,給我削個蘋果。」
我應了一聲,拿起蘋果,卻不小心弄掉在了地上。
不料媽媽竟破口大罵起來:
「廢物!連拿蘋果都拿不穩嗎?生你有什麼用?」
我悲哀地看著暴跳如雷的她。
媽媽似乎把一切壞情緒,都發泄到了我身上。
而弟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愈發急躁起來。
我和那人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五點。
我必須要在五點前,把弟弟騙到車站。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了樓下傳來了喧鬧聲。
媽媽跑到窗前,一看就臉色大變:
「快下樓!你弟弟出事了。」
我和媽媽趕緊來到樓下。
一個身材強壯的男人紅著眼睛,死死地抓著弟弟的衣領。
他表情極為憤怒,額頭青筋暴起,一臉恨不得將我弟生吞活剝的樣子。
而一個孕婦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她身下全是鮮血。
「你為什麼要抓著我的孩子?」
我媽尖叫一聲,撲過去就推打男人。
「我和我老婆好端端在樓梯上,他把我老婆推了下去!」
男人撕心裂肺地吼道。
孕婦在地上發出奄奄一息的呻吟:「孩子……疼……」
很快護士和醫生就趕到,把孕婦抬上了擔架送走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憑什麼說我是故意的?」
弟弟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誰讓她站在那麼邊上,我不小心碰到一下怎麼了?」
弟弟昂著頭,無恥地說道。
男人被氣壞了,揮舞著拳頭就朝他臉上打去。
弟弟被一拳打蒙了,牙齒都掉了一顆。
他嚎啕大哭起來。
我媽尖叫一聲沖上去,跟男人扭打在一起。
周圍的人已經報警了。
我趕緊沖弟弟說道:「你趕緊跟我跑吧!再不跑,他就要殺了你了!」
弟弟抬頭看了眼男人怒火沖天的臉,還真就往我這邊跑了過來。
我一邊拽著他,一邊說道:「樓道里都有監控,等會警察來了一查就知道了。
」
「那女人的出血量,我估計孩子是保不住了,雖然你是未成年不會坐牢,但那男人肯定要將你打個半死。」
「我送你去車站,讓爸爸過來接你。你去爸爸那里躲一陣子。」
弟弟狐疑地盯著我,似乎不太相信我會對他那麼好。
可他此時,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依照男人剛剛那架勢,一定會將他打到殘廢。
我打了一輛車,帶著弟弟直奔車站后,又裝模作樣給爸爸打了一個電話。
掛斷電話后,我對弟弟說道:「爸爸說他這里有個熟人,剛好可以帶你過去。」
弟弟卻盯著我的眼睛,陰冷冷地說道:「我不信你。」
8
我聳了聳肩膀。
當著他的面,我給爸爸又打了一個電話。
我確實沒有說謊。
爸爸是有一個熟人在附近。
我開了免提。
聽到爸爸的聲音之后,弟弟才逐漸放松了警惕。
我左右張望了一下,看見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正站在原地四處張望。
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正是和我聯系的那個男人。
他旁邊停著一輛黑色的面包車。
我壓低聲音對我弟說道:「看清楚前面沒?那就是爸爸的朋友,你過去吧。」
「快點,媽剛剛發信息跟我說,警察已經在調監控了。」
弟弟這才慌張地跑過去。
眼看著弟弟離男人越來越近,我也給男人打了一個電話:
「叔,我弟已經到了,就那個穿著黑色衣服長得高高的。」
「你先送他過去吧,我媽住院了我走不開。」
「我就先不去了。」
我看著弟弟被男人帶上了面包車。
隨后,面包車開走了。
我的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我慢悠悠地回到了醫院。
我媽已經鼻青臉腫地躺在病床上。
一見到我,她立刻焦急地問道:「你弟弟呢?他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