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分手啊?感情不和,第三者……」
我蹭得一下站起來了,聲音澀澀:「我困了要睡覺。」
背后驀地響起男人很平靜的聲音:「她不愛我,所以分手。」
背脊一僵,眼睛突然酸澀。
16
還沒有想好第二天怎麼面對陸淮征。
我哥發來了微信:臨時有任務。
時間是凌晨三點。
過去一個星期了,兩人都還沒回。
中間連個消息都沒有回。
這幾天心神不寧的,在工位發燒,請了半天的假到醫院里打針。
走廊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白色的短袖染上了大片的血和泥巴,頭發亂糟糟的。
聲音顫抖:「哥,你哪里受傷了啊?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我就擦破了點皮,這血主要是隊長流的。」
呼吸一滯,腳止不住地發軟,努力克制住聲線:「他在哪兒呢?」
江讓朝病房里指了指。
病房里男人裹得像木乃伊一樣,沒有了生氣。
心沉到了谷底,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哭得沒有聲音:「陸淮征……我后悔了。」
「江桃。」
「嗯?」
「我在你旁邊。」
「啊——」
反應過來,陸淮征正悠哉躺在隔壁床上,聲音嘶啞:「哭好了嗎?」
大腦當機,目瞪口呆。
「逗你玩的,傻丫頭,衣服上沾的是豬血。」
我吸了吸鼻子,愣住了。
反應過來臉迅速漲紅。
「江桃——」陸淮征故意將聲音拉得很長。
「干嗎?」氣鼓鼓地吼道。
「這麼兇啊。」嘴角噙著笑意。
「剛剛你說后悔,后悔什麼了?」
心怦怦直跳,嘴還硬著:「你管我!」
「我好奇。」
憋著一口氣,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看著也沒什麼大事,活蹦亂跳的。
轉身要走,手腕被攥住。
脖頸一熱,全是他呼出的氣息。
「離這麼近干嗎?口臭死了。
」
陸淮征朝手心呼出一口氣,聞了聞。
「我剛刷了的牙。」
撇了撇嘴:「煙味,難聞死了。」
「我以后不抽煙了。」
我嗤笑了一聲:「你抽不抽煙關我什麼事?」
他突然變得很認真:「你怎麼來醫院了?」
「當然是看病打針啊。」
「什麼病?」黑漆漆的眸子直直地盯著我。
「就是發燒而已。」
剛剛打完針,燒退得也差不多了。
17
陸淮征就是背部受了一點傷,在醫院里面開了一點藥回家了。
隊里給放了幾天的假。
難得休息幾天,我哥在家敲鑼打鼓說要睡個三天三夜,誰也別去叫他起來。
第二天就在桌上發現他留下的小紙條:「我要出去旅游幾天了。」
打視頻的時候他已經到了新疆正在享受大盤雞,新疆炒米粉,羊肉湯……
「哥,你昨天不還說要在家里休息三天三夜,今天怎麼就突然去了新疆?」
「昨天晚上隊長送了一張飛新疆的機票,讓我來這里放松放松,還是他半夜親自送我去的機場。」
「那你在那里玩得開心點。」
「好嘞,回來之后給你帶吃的。入秋夜里涼,記得鎖好窗門,免得感染上風寒。」
我:「……」
陸淮征受傷了,不方便出去遛狗。
帶湯圓出去遛彎這件事自然落在我的身上。
白天一直待在家里,晚上一出去湯圓就開始興奮起來。
回來的時候,身上已出了一層薄汗,人已經累得快要不行了。
倒在沙發上大喘氣。
陸淮征剛洗完澡出來,趿著拖鞋進廚房倒了一大杯水放在面前,里面加了青檸片,勾唇:「謝謝幫我遛湯圓,喝水。」
是真的有點渴了,顧不上形象,捧著杯子大口大口吞入。
他順勢在旁邊坐下,距離很近,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侵襲而來。
我舔了舔唇角,換沐浴露了。
他喉結滾動,低低地問:「等下可以幫我背后上藥嗎?我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擦到。」
微微愣了一下。
他開口解釋:「沒別的意思,不會讓你白干活的,買了點箱榴蓮放在陽臺上了。」
我往陽臺上看了一眼,眼皮子忍不住地跳動。
好幾箱榴蓮堆在角落。
太夸張了吧。
頓了頓,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太浪費錢了。」
已經入秋了,榴蓮的價格也回升了,再加上買了這麼多容易放壞。
又補充了一句:「買了這麼多容易放壞,下次不要買了。就算你不買,我也會答應給你上藥的。」
他低笑了一聲:「好,聽你的。」
我抿了抿唇,站起來后退幾步,拉開距離:「我先回房間洗個澡,你把藥箱拿出來,等會兒幫你上。」
進了房間沒拿睡衣而是挑了一套上次新買的衣服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照了照鏡子,覺得實在是有些太刻意了,又把睡衣換了回來。
陸淮征正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旁邊放著一個藥箱。
我走過去打開藥箱,拿出棉簽和藥品。
「把衣服撩上去。」
他點了點頭照做,抬手掀起衣服的下擺,露出精壯的腹肌,窄瘦的腰。
我仰起頭,眼睛盯著天花板,聲音發緊:「不需要把上衣全都脫了。」
「方便你上藥。」
他端坐著背對著我,露出猙獰的傷口。
我微微怔住了一下,還以為只是一點破皮的小傷,大片的瘀青,看起來很猙獰,不計其數的疤痕。
深吸一口氣,鼻尖微微有些泛酸。
他聲音微啞:「嚇到了?」
「還好,你這些疤痕都是執行任務時受的嗎?」
他點了點頭,試探性地問道:「是不是很丑?」
聽他語氣,似乎很介意自己背后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