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眼神嚇住了,他盯著我的脖子一臉渴望,我......我實在是想不通,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來。」
老先生看自己夫人精神緊繃到了極致,連忙替她撫背順氣,他接著說道:「我們以為萌萌生病了,就準備帶他去醫院,可徐淵匆匆趕了回來將我們攔在了門口,他還帶了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奇怪男人回來。靠近時能聽到他身上傳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
「徐淵讓我們不要管了,說萌萌有異食癖,那個男人是他從外面請回來的私人醫生,會治好他的。萌萌被帶走后,我們越想越不對勁,小區里的鄰居也開始對我們莫名地指指點點,隔壁小孩跳出來說親眼見到了萌萌咬死了他的貓。」
我點了根清心香,看著他們人中上的暗色逐漸退了下去:「所以你們看到微博后,想到了我的話?」
他們點點頭。
我站到他們身后,低頭觀察,發現兩人后脖子上都有一根細黑的線在游走。
老先生惴惴不安,卻不敢多問。
沈辭掩著嘴偷偷問我:「他們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我看著驚恐難安的兩雙眼睛,瞪了他一眼。
說悄悄話也不知道避著人,非要站人家旁邊說。
「你們女兒死了有十年,可徐萌萌才三歲,所以你們讓徐淵與她結了陰親?應該不止,陰親一方是已死之人,而你們女兒卻成了蔭尸。」
老先生面色大變,無奈之下才說出實情。
原來,這女兒是徐家唯一的獨苗苗,而徐淵是他們的資助對象,因為家里父母都沒了,親戚也不愿意收留他,所以徐家人就讓他住在了家里。
他和徐瑩一直是姐弟相稱,關系也不錯。
可這唯一的女兒,卻在和徐淵爬山時不慎跌落,當場摔死了。
彼時十八歲的徐淵在警察局里嚇壞了,他說徐瑩滑了一跤,沒站穩,他又離得太遠,等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掉下去了。
警察比對了痕跡,他們去爬山之前正好下過一場雨,所以顯示徐瑩是滑了下去。
徐瑩父母不能接受,花大價錢請了東南亞那邊的人將她煉成了蔭尸,以保持肉身不壞。后來又聽說可以結陰親,為了讓女兒有個伴,他們征詢了徐淵的意見。
徐淵同意娶自己姐姐,徐瑩父母則把 80% 的財產都轉到了他名下。
東南亞過來的大師給了秘藥,試著讓徐瑩懷了孩子,后來生下了徐萌萌。
老夫人泣不成聲:「我們都以為萌萌是正常孩子,除了性格陰鷙偏激了點,沒想到......」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又多給了他們兩支引煞香,叮囑他們臨睡前點上。
「你們中了蠱,這蠱以吸食人的生氣為生,至于蠱是什麼時候下的......應該就是上次徐淵帶人回來的時候,若是再晚點,可以直接陪你們女兒去了。」
老先生嚇得腿一軟,差點跪下:「多謝觀主,那我們女兒能否......能否入土為安呢?我們想開了,不能再錯上加錯,強留她了,也使得她不得安生,至于萌萌......我們希望他健健康康的。」
我搖搖頭,誠實地答道:「第一個簡單,第二個,除非你們能接受一個傻子做孫子。」
老夫人含淚答應了。
我吩咐他們隔日正午在家等著我。
他們走后,沈辭扭扭捏捏地拉著我的袖子問我能不能讓他見見世面,打打下手。
我想了下,點點頭,也好,讓他見識見識世間險惡,好早日賺他的錢,當個樸實快樂的有錢人。
周三中午,我順著老夫人留的地址到了新江花苑,兩人抱著個盒子守在小路上。
「觀主,我們回去后點了香,居然從后脖子里跑出來兩根麻繩一樣的蟲子,太嚇人了!這尸體你要不要看一眼?」
咦!達咩!太惡心了!誰家好人家還把這東西留著給我瞅一眼的。
我婉拒了,示意他們直接燒了就可以了。
他們帶我去了楓山公墓,徐瑩的墓就在里面,四四方方,占地挺大的,就是上面寸草不生,肉眼不可見的陰氣如蛇般從地底鉆出,蜿蜒爬行。
我把老先生帶出來的鐵鍬丟給沈辭,找了個方位讓他開挖。
他目瞪口呆:「原來我是來做苦力的,怪不得你愿意帶我呢。」
「這里除了老,就是弱,你不動手讓誰動手?」我指了指徐瑩父母和自己,毫無羞愧之情。
沈辭挽起袖子,認命地挖起來。
土很松,一刻鐘后整副棺材就露了出來,朱紅色的木材里面傳來密密麻麻的沙沙聲。
我讓沈辭掀開,他猶豫了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撬了開來。
「我屮艸芔茻!!」一陣驚天動地的叫罵聲后,所有人都齊刷刷地后退一大步。
棺材里翻滾著各種黑色的蟲子,大大小小,應有盡有,陽光一照,立馬受驚往外逃竄起來。
沈辭躲避不及,鞋子上爬上兩條蜈蚣,嚇得他面如土色,一下子跳到了我身后緊緊抱住我:「觀觀!快救命!」
我往地上插了根香,煙氣剛飄出去,往我們這邊爬來的蟲子全都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