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潛皺眉。
方才兩場比試中一直墊底的徐四公子突然靈機一動,跳出來道:“干脆咱們抽簽吧,拿一把竹簽,每根竹簽上寫上數字,連抽三次,三次誰的數字加起來最多,飛絮便是誰的!”
他剛說完,徐二一腳踹了過來:“敢情你樂意!反正比武你肯定輸,這樣還有機會贏!”
徐四厚著臉皮樂:“我又不是為了自己,我是為了大妹二妹!”
他不說還好,他拿兩個姑娘當擋箭牌,徐瓊、徐瑛都不買賬,不約而同地遞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子侄們又鬧起來了,徐潛稍后還有事,沒有太多時間耽擱,冷聲吩咐他的長隨陳武:“去取……十根竹簽,記上數字拿過來。”
陳武應是,跑著去準備了。
徐瓊奇怪道:“五叔,為什麼要拿十根竹簽?”
徐潛尚未說話,世子徐慎最先反應過來,笑道:“咱們兄妹八個,加上阿沛、阿漁兩位表妹,正好一人一根。”
徐瓊瞪眼睛,曹沛就算了,阿漁憑什麼跟他們爭?
阿漁只是柔弱,人不傻,忙主動道:“我不會騎馬,表哥表姐你們抽吧,我就不參與了。”
曹沛也想退出,但阿漁已經開口了,她若再跟著退,氣氛可能會更尷尬,只好保持微笑。
結果阿漁在徐恪兄弟們中的人氣太高,她剛開口,除了世子徐慎,徐二、徐三、徐四、徐五、徐恪一起挽留起來,紛紛邀請阿漁一起抽簽。
徐二挺起胸脯道:“阿漁別怕,你不會騎馬,二表哥教你!”
徐四朝阿漁咧嘴笑:“你二表哥教的不好,還是讓四表哥教吧!”
徐恪自詡與阿漁關系最好,只淺笑看著阿漁,一副“我教你”的意思。
阿漁才十一歲,包括徐恪在內,五位表哥對她的熱情更多是單純的長幼喜歡與照顧。
阿漁很感激,爭執不過五張嘴,便暫且默認,等會兒堅決不去抽就是了。
徐瓊氣壞了,等竹簽的時候,她故意用阿漁聽得見的聲音朝曹沛抱怨:“以后你自己來,不許再帶她。”
曹沛心想,這鎮國公府又不是你們徐家二房的,老太君、世子表哥與六表哥都歡迎阿漁,你徐瓊反對算什麼?
她就假裝沒聽見的樣子,看著對面的表哥們笑。
徐瓊只想欺負阿漁,斜眼觀察阿漁的臉色。
阿漁才沒把徐瓊當回事,她是來看徐潛的,現在國公府真正的主人是徐老太君,只要徐老太君喜歡她,三嬸母、堂姐曹沛愿意帶她,她就來。
當然,徐潛的態度最重要了。
不過,徐潛都主動將她算成競馬人選之一了,說明他目前還是愿意照顧她這個小輩的。
望著徐潛沒有多少表情的俊臉,阿漁既失望他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又非常慶幸這輩子兩人的開頭還不錯。
陳武動作很快,一刻鐘的功夫后就捧了一個簽筒過來,里面一般長短的十根竹簽在底部記上了從一到十的數字。
徐潛接過簽筒,示意子侄們來抽。
世子徐慎禮讓妹妹,讓姑娘們先來。
徐瓊立即一手牽著堂妹徐瑛,一手牽著曹沛往前走。
曹沛是表姑娘,不好再邀請阿漁,飛快朝徐瑛使了個眼色。
徐瑛便笑盈盈地拉住阿漁。
阿漁下意識地要拒絕,可對上徐瓊反感的臉,她突然想到,那是徐潛的馬,她怎麼就不能抽了?徐瓊惡心她抽簽,如果徐潛的馬被徐瓊得了,阿漁還心塞呢。
經歷過上輩子,阿漁已經把徐潛當未婚夫看了,真論起來,飛絮最該送她!
這麼一想,阿漁就開開心心地跟著徐瑛去了。
徐瓊生氣又無可奈何。
四女按照長幼排序,阿漁排在了最后面,她身后則是六公子徐恪,少年們是按照從小到大排的。
徐瓊毫不客氣地抽了第一根,拿出來一看數字,居然是“二”!
她臉色更臭了。
少年們幸災樂禍地笑。
終于輪到阿漁了,面對近在眼前的徐潛,阿漁心慌的不得了,鼓起勇氣仰頭看他。
徐潛有些意外,前面三個姑娘都更關心竹簽,這個是第一個關注他的。
“五表叔,我,我是阿漁,你還記得我嗎?”
雖然已經基本確定徐潛不記得了,阿漁還是想親口問一問。
問完了,阿漁的臉頰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了,明明很緊張,一雙濕漉漉的杏眼卻堅定地凝望著頭頂的男人。
徐潛是長輩,自然很少會與子侄、外甥女們廝混,但他記性很好,認得阿漁乃平陽侯的次女。
面對阿漁的期待,他淡淡地點頭。
那黑眸中的淡漠卻讓阿漁難過。
曾一整晚都抱著她不許她睡覺的熱情男人,一下子變得這麼冷淡,她好不習慣。
垂下眼簾,阿漁隨手抽了一根竹簽。
“多少?”徐恪湊過來問。
阿漁倒轉竹簽,就見下面寫了個小小的“十”。
她愣住了。
徐恪也沒想到阿漁運氣會這麼好,呆了片刻才半是羨慕半是恭喜地叫了出來:“阿漁抽了十!”
除了徐潛,周圍一群少年男女都騷動了起來。
阿漁的失落也迅速被驚喜取代了,第一次就抽到了最高的數字,難道這是天意?
她與徐潛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所以徐潛的馬注定要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