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去,以后別指望我幫你。”曹炯威脅道。
阿漁笑:“二哥不幫,我就去找大哥。我數到三,二哥再不起來,我馬上去見劉總管。”
曹炯:……
真被劉總管知道,他就死了!
沒辦法,曹炯黑著臉坐了起來。
江氏凝神看去,一眼就對上了曹炯紅腫得仿佛大了一倍的鼻頭。
曹炯冷冷地抬起眼皮。
他以為會看到江氏幸災樂禍或別的什麼眼神,結果卻看到一雙美麗的眼睛,那眼睛,還下起了雨。
曹炯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曹炯:爹,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江氏了,您真有眼光。
曹廷安:廢話說完了,過來!
幾大板子之后,曹炯除了鼻子,又多了一片紅腫的地方。
第22章
“疼不疼?”
想到曹炯這鼻子是為了救女兒摔傷的,江氏又感激又心疼。
她進侯府時先夫人已經過世了,那時候的曹炯才五六歲,虎頭虎腦的一個男娃娃。曹廷安去當差,曹炯偷偷跑到桃院看她這個新姨娘,江氏再膽小也不會怕個孩子,就朝曹炯笑了笑,結果男娃娃非常嫌棄地罵了她一聲“狐貍精”。
后來,曹炯就再也沒往桃院來了,江氏很少會見到他。
面對江氏的淚眼,曹炯突然無法說出任何氣話。
少年郎早已忘了幼時的天真善惡觀,如今他也明白了何為姨娘。母親去世了,父親正當壯年,納多少個姨娘都正常,他們當兒子管不了,也沒資格管。
他倔強,佯裝鼻子沒什麼,江氏嘆口氣,俯身去扶曹炯的胳膊:“二公子去外面坐吧,我幫你洗洗鼻子。”
曹炯光聽“洗”字就鼻子疼,渾身難受地道:“不洗,你幫我把沙子都弄下來就是。
”
江氏依著他道:“好,就弄沙子。”
曹炯這才爬下床,紅著鼻子去了外間。
順子縮著脖子站到了離臉盆最遠的地方。
曹炯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落座。
為了方便清理,臉盤暫且放在了方桌上,旁邊擺著幾塊或干活濕的紗布。
江氏見了,問順子:“二公子這邊可有棉花?取一些來吧。”
棉花沒有,但棉被有的是,順子立即去找棉被了,難得有人愿意替他伺候主子,別說找棉花,找蠶絲他都能弄來。
很快,順子就端了一小盆嶄新的棉花過來。
棉花蓬松柔軟,江氏撿起三塊搓成一個略微緊實些的棉花球,然后坐到了曹炯對面。
江氏真的很美,而美人什麼都不做,都會有一種特別的氣勢。
曹廷安的霸氣能壓下江氏的美,讓他只會欣賞美人而不會被美人看得心跳加快,曹炯這個少年郎就不行了,江氏才坐下,他就渾身不自在,為了掩飾那份沒來由的緊張,曹炯故意閉上眼睛,繃著臉道:“輕點,別弄疼我。”
江氏明白,見曹炯準備好了,她捏著棉花球一端,用另一頭去輕輕地拂曹炯的鼻子。
曹炯便覺得鼻尖有點疼,又有點癢。
阿漁站在旁邊,屏氣凝神地觀察,發現那些細沙果然陸續掉下來了,兄長也沒有喊疼,阿漁驚喜地道:“姨娘這法子真妙!”
順子也佩服地道:“還是姨娘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曹炯睜開眼睛,瞪他:“你就知道偷懶耍滑!”
順子委屈!
江氏專心擦棉花,只有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處理了沙子,江氏重新捏了個棉花球,再蘸蘸水,對曹炯道:“二公子放心,我不會弄疼你。
”
有了前面的經歷,曹炯信她。
不一會兒,江氏就幫曹炯洗好了鼻子。
“腫成這樣,還是派人去請郎中吧。”江氏憂心道,細細的兩道柳葉眉蹙了起來,那溫柔的眼神,仿佛曹炯是她的骨肉。
曹炯從未體會過這種溫柔,至少從他記事起,都沒有過。
溫柔到,他都不想拒絕。
就這樣,曹炯默認了江氏的話。
郎中來檢查過后,說曹炯傷的有點重,至少要養五六天才能好。
曹炯一聽,頓時絕望了,一兩天他能躲著不見父親,五六天肯定躲不過去。
阿漁明白他的擔心,想了想,她小聲對兄長道:“二哥放心,我就說是我自己非要跑,不顧你的勸阻才墜馬,全靠二哥救我我才沒受傷,這樣父親就不會怪你了。”
江氏也同意女兒的主意。
曹炯卻扭頭哼道:“不用,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回去吧。”
他再怕父親,也不會讓妹妹替他背鍋,換成大哥還差不多。
說完,曹炯又進了內室。
江氏幫不上什麼了,只好帶著女兒離開。
“姨娘,我想留在二哥那邊,萬一父親要罰二哥,我可以替二哥求求情。”走出一段路,阿漁猶豫著停了下來。
女兒越來越懂事了,江氏欣慰道:“應該的,那你回去吧。”
阿漁便折了回去。
傍晚,曹廷安、曹煉一起回來了。
待世子爺走后,劉總管才向侯爺稟報了二公子受傷請郎中一事,而且劉總管非常細心,知道侯爺會問緣由,他早已從魯達與其他小廝那里將事情經過打聽了清清楚楚,甚至連江氏幫二公子上藥的事都說了。
曹廷安一邊聽一邊脫下官袍換上常服,換好了,劉總管也說完了,曹廷安便直接去了次子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