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漁兄妹倆在下棋呢。
阿漁全神貫注,曹炯畏懼老子心不在焉,兩人便打成了平手。
“侯爺來了。”
外面傳來順子的提醒,曹炯手一抖,一盤棋都亂了。
阿漁暗暗唏噓,父親真是太有威嚴了,母親怕他,二哥居然也如此畏懼,兩個叔叔書亦不敢反駁父親,整個侯府,大概就長兄膽子大點吧?
“二哥,不然還是聽我的吧?”阿漁勇敢地道,父親就算兇她,絕不會打她,對二哥就不一樣了。
“閉嘴。”曹炯煩躁地道,當先出去了。
于是曹廷安跨進堂屋,第一眼就看到了兒子的紅鼻子,馬蜂蟄都蟄不成這樣。
“怎麼弄得?”坐到主位上,曹廷安冷聲審問道。
阿漁跟著緊張起來。
曹炯腰桿挺得直直的,如實道:“我教妹妹騎馬,急功近利,差點害妹妹落馬。父親,我錯了,您罰我吧。”話音未落,曹炯便跪了下去。
阿漁馬上也跪到了旁邊,急著道:“爹爹,與二哥無關,是我才學會走路便惦記著跑,您要罰就罰我吧!”
曹炯瞪她,阿漁只堅定地望著父親。
兄妹倆感情倒好。
但錯在兒子。
曹廷安盯著兒子的紅鼻頭,訓斥道:“你身上有傷,我就不罰你板子了,今晚好好思過,明日寫篇不少于千字的檢討書,傍晚交給我。”
曹炯:……
他想哭!
他寧可挨打,也不想寫什麼檢討書,還至少千字!
阿漁卻松了口氣。
熟料主位上的男人繼續道:“阿漁,你與你大哥有約在先,卻又背著你大哥跟二哥學馬,念在你是初犯,我也不重罰你,寫份五百字的悔過書,明晚交給你大哥。”
阿漁:……
糟了,她只高興有人教她騎馬,竟忘考慮了大哥得知后會不會生她的氣。
想到大哥叫繡房給她做的四套漂亮馬裝,阿漁低頭,誠心道:“女兒知錯了,這就去向大哥道歉。”
曹廷安點點頭,叫兒子也跟著去。
臭小子,年紀不大天天就知道跟兄長比,現在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吧?
自己都還嫩著,居然敢去妹妹面前耍威風!
第23章
阿漁、曹炯一起去找大哥認錯了。
曹煉看著弟弟的紅鼻子,臉色很難看。
這是弟弟皮糙肉厚,換成妹妹摔下來,肯定要毀容了吧?更甚者,萬一弟弟救助不及時妹妹被飛絮拖在地上狂奔,妹妹還能活嗎?
“胡鬧。”曹煉冷冷道。
阿漁抖了下。
她忽然發現,二哥生氣時會瞪眼睛,大哥狹長的眼眸卻會微微瞇一下,而且大哥雖然沒有皺眉毛沒有大吼,短短兩個字卻比二哥的暴躁謾罵嚇人多了。
曹炯卻沒有那麼怕兄長,煩躁道:“父親都沒說什麼,你少管我。”
曹煉冷笑,對阿漁道:“你先回去。”
阿漁怕兩人打起來,不由往曹炯那邊站了站,小聲求情:“大哥,爹爹罰二哥寫千字悔過書了……”
“回去。”曹煉垂眸,捏了捏他修長的手指。
阿漁:……
她沒出息地告退了。
快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堂屋里突然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跟著便是一連串的“大哥大哥”。
阿漁默默替二哥捏了一把汗。
寶蟬回頭望望,奇怪道:“以前二公子犯錯,侯爺發現后肯定會揍二公子一頓,今日怎麼變成侯爺好說話,世子爺嚴厲了?”
阿漁猜測道:“二哥傷得那麼重,爹爹更心疼?”
父母對待孩子,肯定比兄長更上心吧?
寶蟬撇撇嘴,自家侯爺可不是那麼容易心軟的人。
桃院,曹廷安正在與江氏說話:“你去給老二上藥了?”
江氏將茶水放到他面前,輕嘆道:“二公子因為阿漁受了傷,我帶阿漁過去道謝,順子手重清理不好,我就擅自做主幫了一把。”說完,她不安地看向椅子上的男人:“侯爺,我是不是犯了什麼規矩?”
她是曹廷安的小妾,而曹炯也到了可以安排通房的年紀,按道理她該避嫌的,曹廷安如此問她,莫非就是要問罪?
曹廷安笑,伸手將她拉到了懷里:“什麼規矩都沒壞,我只納悶,你一直把阿漁當命根子,這次老二差點害了阿漁,你怎麼不生他的氣?”
江氏如實道:“二公子一片好心,并非存心讓阿漁陷入危險,他肯照顧阿漁,我感激他還來不及。”
小婦人溫溫柔柔的,曹廷安越聽她說心里越舒服。
他想扶正江氏,需要操心的除了讓她懷上孩子,還要考慮兩個兒子的態度。老大沉穩懂事,不會干涉他,老二年少沖動,可能會抵觸姨娘變繼母。但通過今日曹廷安驚喜地發現,老二似乎并不反感江氏。
那臭小子,如果不是先接受了江氏,他絕不會讓江氏幫忙上藥。
也就是說,現在就差個老三了!
一激動,曹廷安抱起江氏便大步朝床榻走去。
江氏:……
不是在聊正事嗎,侯爺怎麼一下子就想到那方面了?
“侯爺,一會兒該吃飯了,阿漁要過來的。”倒在床上,江氏試圖拖延一下。
箭在弦上豈能不發,曹廷安一邊親她一邊寬衣解帶:“她們去老大那邊了,沒那麼快回來。”
江氏依然不放心,可惜拗不過一家之主,只能時不時提醒他快點了。
阿漁回來的時候,發現父親已經來了,坐在廳堂喝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