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東西啊,那我得問問侯爺。”江氏直接搬出了曹廷安。
趙氏抹眼睛:“內院是嫂子管家,這點小事,您自己做主就是,不必勞煩侯爺了。”
江氏歉疚地笑:“那不行,與太夫人有關的,在侯爺心里都不是小事。”
趙氏臉色微變,但還是默許了江氏的做法。
讓江氏去問吧,成了最好,不成的話,曹廷安也只能在江氏面前罵她兩句,不至于跑到她面前罵。
傍晚曹廷安回來,江氏習慣地跟他提到了此事。
男主外女主內,夜晚便是夫妻倆交流日常的時候。
曹廷安發現,他特別喜歡聽江氏一件一件地說這些瑣事,那聲音輕柔婉約,比歌姬唱曲還好聽。
只是,有時候她說的事很氣人。
“她倒知道惦記好東西。”抱著江氏,曹廷安冷冷地哼道。
江氏仰頭看他:“那到底給不給她?其實她也不是替自己要的,如果大姑娘與那對兒箱籠真有淵源……”
她沒說完就被曹廷安打斷了:“有屁淵源,淵源就是太夫人特別寶貝她屋里那套金絲楠烏木的物件,我小時候貪玩拿刀子在上面刻了一道,被太夫人狠狠打了一頓,往后甭管兒子孫子女兒,誰都不許亂動她的東西。”
江氏聽著都替太夫人心疼,那麼金貴的木料,居然被兒子拿刀子糟蹋。
“那就不給大姑娘了?”江氏猜測問。
曹廷安點頭:“不給,咱娘去世前早把東西分配好了,留給阿沁的早抬過去了,那邊就是貪得無厭。”
江氏懂了,好奇問:“那太夫人把那套家具留給誰了?”
曹廷安不假思索道:“留給煉哥兒了,咱娘說了,那套東西世世代代就要留在曹家,誰也別想帶走。
”
江氏深以為然,傳家寶似的東西,當然要留給下位家主。
“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說到興起,曹廷安扶起江氏就帶她去了太夫人的院子。
太夫人人走了,但她的院子里依然每日有人打掃養護,那套金絲楠烏木的家具就擺在庫房里。
太夫人的庫房,江氏一進去就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視線所及,每樣看著都是寶貝,其中那一整套的金絲楠烏木的大件更是叫人愛不釋手,簡直就像木材里的金子,看著就是知道此乃世間奇寶。
見她喜歡,曹廷安笑道:“不用饞,我這些年也攢了一批烏木了,回頭給你打對兒箱籠。”
衣柜太扎眼了,被兩位弟妹瞧了去可能會說閑話,箱籠是藏起來的私密物。
江氏忙道:“不必,您的好東西還是都留給孩子們吧。”
曹廷安懶得與她車轱轆,次日直接讓劉總管去辦事了。
——
雖然趙氏沒能拿到太夫人留下來的好東西,可女兒還是要嫁的。
曹沁的夫家也有爵位,不如平陽侯府或鎮國公府,但也算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了,趙氏非常滿意。
曹沁出嫁這早,阿漁、曹痢⒉芘嬡姐妹一塊兒去看她裝扮。
當了新娘子的曹沁神采飛揚精神飽滿,她忙得沒時間說話,只拿眼睛瞥了幾眼三位妹妹。在她看來,阿漁這個半路轉嫡的前庶女以后嫁的肯定不如她,曹聊莧攵宮也是姨娘,入不了更丟人,剩下的嫡出堂妹曹沛可能會嫁給徐家的某個公子,但肯定不是世子徐慎。
所以,算來算去她注定會是家里嫁的最風光的姑娘。
帶著這股得意,曹沁蓋上紅蓋頭,出嫁了。
曹沁出閣不久,各地秀女陸續抵達京城,十月底,曹烈孕閂的身份進宮了。
宮里的選秀一共持續了一個月,臘月初,選秀結果出來了,與上輩子一樣,鎮國公府二房嫡女徐瓊冊封太子妃,明年五月大婚。平陽侯曹廷安的長女曹粱穹獠噱,側妃比太子妃先完婚,三月里曹輛鴕進宮了。
江氏又開始準備曹戀募拮薄
進宮的嫁妝與嫁入名門的不一樣,因為宮里會準備好各種大件,曹琳嬉帶上衣柜、床具這等東西進去,簡直令人笑話。曹廷安沒操持過這些,讓江氏與郭嬤嬤商量,郭嬤嬤便提醒江氏去與三夫人徐氏套套近乎,如果能套到鎮國公府給太子妃準備的嫁妝就好了,到時候曹家直接減掉三成,如果曹廷安心疼女兒覺得嫁妝給少了,那就明面的東西不變,多給點銀票就是。
江氏覺得這個辦法不錯,既給足了曹晾鎰櫻面子上又不會得罪未來的太子妃。
待徐氏從娘家套了太子妃的大致嫁妝單子過來,江氏這邊頓時順利多了。
可緊跟著,她還得籌備年關的大小宴席,平陽侯府要宴請賓客,她也得作為賓客去旁家府里吃席,對于她這個新上任的侯夫人而言,每樣都是挑戰。
母親忙碌,阿漁懂事地不去打擾母親,每日除了讀書學音律女紅,剩下時間就一心一意地幫母親照看弟弟。
江氏有多忙、多操心呢?
忙到女兒每日來請安,她都顧不得仔細打量女兒,忙到每日只有晚上睡覺前,她才能多抱熾哥兒一會兒。
上元節過后,幾乎所有宴席都吃了個便,江氏才終于有了喘氣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