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漁移開了視線。
徐四指著阿漁旁邊的位置讓徐恪坐。
徐恪看向阿漁,見她歪著頭仿佛在認真聽沛表妹說話,絲毫都沒注意到他,徐恪便主動坐到了徐瑛身側,一下子與阿漁隔了兩人。
徐四、徐五都知道他喜歡阿漁,徐恪都不去挨著阿漁,他們更不會沒眼色地湊上去。
于是,徐潛提著兩只叉好的兔子走過來,就見篝火一圈只剩一個位置了,一頭是四侄子,一頭是阿漁。
徐潛神色如常地坐下,離侄子更近。
篝火燒得很旺,兩只兔子才烤一會兒就散發出了誘人的肉香味,炙烤出來的油滋啦滋啦響,聽得人直想流口水。
徐四感慨道:“這時候就該來一壺酒!”
徐五嘿嘿笑,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拎了一個酒葫蘆出來,得意地舉高!
“真有你的!”徐四大笑著給了他一拳。
徐五還帶了幾只小酒盅,倒好第一盅,先孝敬長輩:“五叔來一口!”
徐潛沒興趣:“你們自便。”
徐五撇撇嘴,叫上徐四、徐恪一起。
徐恪心情煩悶,徐五給他倒,他就端起來喝,不知不覺連續喝了好幾盅。
阿漁咬唇,因為她知道,徐恪的酒量很差,再喝下去肯定要醉的。
徐恪溫潤如玉,上輩子阿漁嫁給他后只有三樁煩惱,一個是他母親容華長公主十分厭煩她,一個是他父親鎮國公道貌岸然覬覦她還強占了她的丫鬟,最后一個,便是徐恪的酒品了。她喝醉了是直接暈倒,徐恪偏不暈,非要找她。
在國公府與堂兄弟們喝醉了,徐恪找她,徐二等人便笑著將他送回院子。
在外面吃席喝醉了,徐恪也找她,致使滿京城都知道鎮國公府的六公子黏媳婦。
如今兩人不是夫妻關系,徐恪若醉了,會做出什麼事?
阿漁不敢冒險。
眼看徐五又給徐恪倒了一盅,而徐恪也無意拒絕,阿漁只好喚了聲“六表哥”。
徐恪捏酒盅的手一抖,像是不敢相信般看了過來。
阿漁對著他腰間的荷包笑:“六表哥還有山楂糕嗎?我餓了。”
小姑娘笑靨如花,似一縷陽光直直照到他心底,徐恪頓時放下手里的酒,低頭翻荷包。
“給。”急著表現,徐恪干脆將整個荷包都送了過來。
阿漁刻意忽視其他人的視線,倒出兩顆山楂糕,倒完了,阿漁想了想,問身邊的曹沛:“姐姐吃嗎?”
曹沛笑著搖搖頭,她真的不愛吃山楂糕。
徐瑛也表示不需要。
阿漁便硬著頭皮問左邊的徐潛:“五表叔嘗一塊兒?”
多個人吃,就顯得她吃徐恪一塊兒山楂糕沒那麼特殊了。
徐潛側臉淡漠:“不餓。”
這回換成阿漁強顏歡笑了。
徐五還在打趣她:“阿漁放心吃吧,那是六弟專門為你準備的。”
阿漁心一突,果然如她擔心的那樣,徐五竟當著徐潛的面說出了徐恪對她的心意。
她忐忑地看向徐潛。
徐潛將篝火上的兩只山兔翻了個方向,似乎根本沒聽到小輩們的話。
阿漁心不在焉地將荷包還給徐恪。
徐恪見她神色不對,偷偷用胳膊肘撞了徐五一下:“閉嘴。”
徐五摸摸腦袋,轉移了話題。
后面徐恪再也沒有喝酒。
阿漁卻沒心情關注他了,余光里有人遞了一塊兒兔肉過來,阿漁麻木地接了,腦海里全是徐潛剛剛冷冰冰的樣子。
雖說他一直都那樣,但阿漁莫名有種感覺,兩人才稍微拉近一點的關系又遠回去了。
手腕突然一緊,阿漁終于回神,一抬頭,就對上了徐潛緊皺的眉頭。
阿漁不解地眨了下眼睛。
徐潛一邊松手一邊冷聲道:“燙,涼會兒再吃。”
阿漁這才明白,徐潛是在阻止她將烤兔肉放進嘴里。
再看手中插在木簽上的兔肉,阿漁尷尬地低下頭,徐潛該不會誤會她太饞嘴吧?
不敢再分心,阿漁等了會兒才專心吃肉。
剛吃完,旁邊又遞了一塊兒過來,是徐潛。
阿漁驚訝了下,他是一直在留意她嗎,否則怎麼會遞的這麼快?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阿漁咬了一口兔肉,嚼了兩下忽然不嚼了,小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阿漁?”
“沒熟?”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前面的是徐恪,后面的是徐潛。
徐恪喜歡她,暗中關注她很正常,可徐潛為何也在留意她?
已經動了心嗎?
光是猜測,阿漁心里都笑開了花。
“不是,我忽然想起這兩天光顧著玩了,忘了先生布置的課業。”咽下兔肉,阿漁很是懊惱地道。
徐恪失笑,貪玩又惦記學業的阿漁表妹真可愛。
徐潛垂眸,繼續用匕首切下一塊兒塊兒兔肉,隨時準備分發出去,三個小姑娘,侄女、外甥女都有侄子們照顧,就她身份略微尷尬,他當長輩的,只能代表徐家略盡地主之誼。
——
吃完兔肉,眾人慢悠悠晃蕩下山,這便打道回府了。
阿漁心情非常不錯,之前她就猜測上輩子徐潛對她的感情始于山洞的短暫相處,這輩子兩人又進過一次山洞了,看徐潛今日的表現,很有那個苗頭呢。
馬背上的徐潛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