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廷安完全相信了女兒。
因為他知道徐瓊確實一直與女兒不太對付,也知道女兒沾酒便醉。
如此看來,徐潛還算個君子,既沒有在女兒軟弱無力時動手動腳,又懂得替他們徐家人補償女兒。
寶石雖然昂貴,但關系到女兒的名節,送塊兒寶石也不算什麼。
“他以后再找機會送你也可以,為何非要今日登門?”曹廷安疑惑地問。
這個阿漁就答不出來了。
曹廷安皺眉沉思。
阿漁悄悄抬眸,見父親并不是特別生氣的樣子,她咬咬唇,忍不住試探道:“爹爹,我,我喜歡他,您,您贊同嗎?”
曹廷安目光一寒:“你才多大,根本不懂什麼叫喜歡,回去吧,少胡思亂想。”
阿漁:……
她白著小臉跑了出去。
女兒才走,曹廷安就有點后悔了,他只是不想這麼輕易就便宜了徐潛,并非真的要教訓女兒。
然而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為了這個,這晚曹廷安失眠了,擔心好不容易才漸漸開朗的女兒又變得怕他。
都是女兒,曹溋、阿漁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不一樣,一個生母只是普普通通的姨娘,一個生母卻是他這輩子最中意的女人。
“侯爺有什麼煩心事嗎?”他翻來覆去的,江氏也睡不好,聽曹廷安又嘆了口氣,江氏索性坐了起來,困惑問道。
曹廷安再度嘆息:“阿漁,怕是要怨我了。”
江氏大吃一驚:“她為何要怨您?”
曹廷安就簡單地解釋了下,只提女兒喜歡徐潛,他不同意,忘了提徐潛幫了女兒之事。
江氏這才知道女兒小小年紀居然有了意中人,還是丈夫十分不恥的那位風流子弟徐五爺。
她不禁站到了丈夫這邊,寬慰曹廷安道:“侯爺放心,這事您說的對,那徐五爺絕非阿漁的良人,回頭我去勸勸阿漁,她便明白您的一片苦心了。”
曹廷安:……
徐潛真不是女兒的良人嗎?
上次他與徐潛同時帶兵出征,雖然他是主帥,但徐潛立下的戰功并不比他少,戰役結束分派戰功時,徐潛淡然處之,并未有任何功利之心。
這般年紀,這般才干,這般心胸,曹廷安打心底是佩服的,喊徐潛“小五”除了調侃,也有幾分是因為嫉妒徐家好風水,又出了個頂天立地的兒郎。
能叫曹廷安佩服的人可不多,說句大不敬的,建元帝都沒什麼叫他真心欽佩的地方。
“其實,徐小五配咱們阿漁也還行。”夜深人靜,曹廷安總算跟江氏說了句大實話。
江氏:……
真正了解了徐潛為人后,江氏的心情大變樣,既為世間有這麼個好女婿人選感到高興,又變得患得患失起來:“眼下只是阿漁喜歡徐五爺,徐五爺那等身份,能看上咱們阿漁嗎?”
這話曹廷安就不愛聽了,黑著臉問:“他什麼身份?他是皇上表弟,阿漁還是皇后的侄女呢,他們在一起,門當戶對,誰也不比誰尊貴。再說了,他都跑咱們家來找阿漁了,對阿漁會沒有那個心思?說不定準備紅寶石的時候就已經存了親近之心了,不然他怎麼不送別的貴重東西?”
江氏怎麼想都有道理,急著問:“那您到底是什麼意思?”
曹廷安煩躁道:“婚事等他來提親了再說,我現在只怕阿漁恨我。”
江氏是個非常容易動搖的人,曹廷安說徐潛不好,她信了,今晚曹廷安罕見地夸了徐潛一番,江氏登時便認定徐潛乃最適合女兒的佳婿。
見曹廷安發愁,她扯扯他的手,輕聲提點道:“這事簡單,既然阿漁喜歡徐五爺,您若能幫她了了這門心愿,她感激您都來不及,怎舍得恨您……”
曹廷安猛地抬頭。
江氏心虛,嗖的松開手。
曹廷安反應過來,沉聲問:“你想阿漁嫁給他?”
江氏低頭,支支吾吾地道:“我,我都聽您的。”
曹廷安還是不甘心就這麼將女兒送出去,但他吸取了教訓,沒有再兇江氏。
“睡吧,以后再說。”
躺回被窩,曹廷安轉過身道。
女兒、妻子胳膊都往外拐,今晚他要冷冷江氏!
殊不知躲在他背后的江氏心情十分舒暢,已經琢磨要找個機會見見女兒喜歡的徐五爺了,上次徐老太君祝壽時徐五爺雖然也在門口待客,可她作為女眷,只匆匆掃了一眼門口的幾位爺,誰都沒敢細看。
——
鎮國公府,春華堂,徐潛也失眠了。
他舉起左手,上面仿佛還殘留小姑娘指端的溫熱觸感。
當時在馬廄,她為何要拉他的手?走出馬廄的時候,她臉紅得像喝醉酒一樣。
“小姑娘只有看到喜歡的男子才會臉紅……”
耳邊莫名響起吳隨的聒噪,徐潛搖搖頭,還是覺得她不可能喜歡他這個長輩。
不想阿漁,徐潛又想到了母親的話。
母親說,今日來家里的女客中有位何姑娘是誰誰家的親戚,具體怎麼個親戚徐潛根本沒耐心聽,只知道繞來繞去的這位何姑娘竟與他同輩分,母親還夸何姑娘容貌秀美端莊溫婉,如果他同意,母親便挑個日子邀請何姑娘來家里做客,再安排他與何姑娘偶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