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潛這次態度卻罕見的強硬:“明日便斷。”
別說,曬黑臉的徐五爺比白臉時威嚴更甚了。
阿漁不敢再反駁。
第二天徐潛去當差了,阿漁再偷偷地喂,阮阮沒吃飽再交給乳母。
但瞞得了初一瞞不了十五,沒幾天,阿漁又堵了。
再次吃了一通苦頭,面對徐潛冷冷的臉,阿漁徹底吸取教訓,決定斷奶。
阮阮滿月的時候,阿漁也終于無奶一身輕了,吃得好睡得好,小臉恢復了懷孕前的白皙細膩,而且因為懷孕最后一個月的身心疲憊,孕中期長得肉都瘦回去了,對于阿漁來說,生完女兒的她身段居然沒有什麼變化,看起來依然是曼妙少女。
因為還在太子的喪期,阮阮的滿月沒有設宴,只有江氏帶著熾哥兒來國公府看女兒了。
“阮阮好小啊。”熾哥兒開心地坐在外甥女身邊,一會兒戳戳外甥女的臉蛋,一會兒拉拉外甥女細細的手指頭,看得目不轉睛。
阿漁逗弟弟:“熾哥兒覺得,阮阮長得好看嗎?”
熾哥兒點頭:“好看,像我。”
剛剛娘親就是這麼說的,說外甥女有點像他剛出生的時候,他好看,那外甥女肯定也好看。
熾哥兒很是驕傲地道。
阿漁笑著摸了摸弟弟的腦袋瓜。
江氏無聲地觀察女兒,見女兒神采奕奕,就知道女兒這個月子坐的不錯。
“娘,家里一切可好?”
弟弟跟著乳母去院子里玩了,阿漁單獨與母親聊了起來。母親并不知道那件大事,阿漁也不打算告訴柔弱膽小的母親。
江氏笑道:“好是好,只是你爹爹讓我在端午之前替你選好兩位嫂子,我上哪去給他找去。
”
阿漁想到了家里的兩位哥哥,大哥跟徐潛同歲,今年二十五了,二哥也二十二,都不小了。
“國喪期間,您便是挑了也得等,爹爹現在著急也沒有用。”阿漁替母親支招道。
江氏眼睛一亮,她怎麼沒想到這個呢?
如此她就多了半年時間慢慢挑選了。
“阿漁當了娘,越來越像位夫人了。”江氏欣慰地道。
阿漁看著母親明媚的臉,越看越不舍。
現在她嫁給了心上人徐潛,如愿生了個健健康康的女兒,家人也都安好,日子太舒服,阿漁好希望可以一直這樣繼續舒服下去。
但今年注定不是個太平年,按照前世,四月初西北便會傳來戰報,父親與大哥也會出征。
沒幾天了。
果不其然,四月初二,西北傳來八百里加急戰報,胡人率四十萬鐵騎南下,欲奪大周江山。
建元帝與內閣商議后,派出三隊大軍,其中東北大軍由曹廷安、曹煉父子統領,中央大軍建元帝御駕親征,西北大軍由徐潛統領。京城前朝交給二皇子簡王與內閣理政、曹皇后管理后宮。
除了太子理政換成了簡王,一切都如前世。
阿漁再次送走了徐潛,但她更擔心的是遠赴東北的父兄。
——
六月里三路大軍分別傳來捷報。
阿漁并沒能放心,因為上輩子父兄便是在大周勝局已定的情況下出的事,而那發生在寒冷的冬月。
下午的時候,空中突然烏云密布。
阿漁有點擔心女兒會害怕打雷。
寶蟬一邊關窗一邊憂慮道:“這會兒寶蝶應該已經在回府的路上了,不知她有沒有帶傘。
”
寶蝶的老家在京郊,每月都會回家一次。
阿漁忙讓吳隨派人去接應寶蝶。
寶蝶可是夫人身邊有頭有臉的大丫鬟,吳隨反正也閑著,自己趕車去了。
剛出城,瓢潑大雨便嘩啦嘩啦落了下來。
從寶蝶老家進城就一條土道,吳隨披著蓑衣趕車,大雨如霧,路上經過的車馬都在狂奔,少見行人。
吳隨猜想寶蝶可能會尋個能避雨的地方,便專門盯著土路兩側的亭子看。
瞧著瞧著,旁邊忽然疾馳過一輛尋常無奇的馬車,只是車跑得太快,擦身而過時,車簾飛起,吳隨正好看過去,就見一個女子歪歪地靠著車板,有個男人正在脫她的衣裳。
這畫面太過震驚,吳隨愣了一下,才忽然反應過來,那女子是寶蝶啊!
“站住!”
吳隨暴怒,一邊大叫一邊解開馬繩,丟車騎馬朝剛才的馬車追去:“住手!那是國,那是我家丫鬟,前面的人你不想死就給我住手!”
馬車中的男子正要一逞獸欲,聽到追趕聲,他微挑起簾子,大雨瓢潑認不出車后的人是誰,但主子吩咐此事必須隱秘,現在追趕的人分明是國公府的,而且極有可能是五爺身邊的人,男子迅速穿好褲子帶上黑色面巾,從前面車廂出去,對趕車人道:“事情有變,撤。”
車夫聞言,也戴好面巾,與同伙同時跳下馬車,分頭沖向雨霧。
馬車還在瘋狂前沖。
吳隨哪個都不能追,只能先去救寶蝶。
騎馬更快,吳隨跳上旁邊的馬車,勒住馬繩將車停到路旁。
面前停穩,吳隨立即探進車廂。
沒有人扶著,昏迷的寶蝶已經倒在了地上,衣衫凌亂,露出上半身大片肌膚,但裙子尚在。
吳隨別開眼,一邊用衣衫裹好寶蝶,一邊將寶蝶扶正,冷靜片刻,吳隨低頭去掐寶蝶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