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了幾次,寶蝶才疼醒了。
看到吳隨,寶蝶面露迷茫,下一刻,她忽然想起昏迷之前的事,突然下雨,她跑到最近的涼亭避雨,亭中就她一人,一輛馬車疾馳過來,寶蝶以為他們也要避雨,不想車上跳下來兩個蒙面之人,寶蝶逃跑失敗,被其中一人抓住捂住嘴,后面的事……
“我……”寶蝶面露絕望,攥緊了領口處的衣衫。
吳隨雙手握住她肩膀,聲音堅定:“你別擔心,我來的還算及時,賊人并未得逞。”
寶蝶心中稍定,試著感受了下,底下確實沒有什麼異樣,只有后頸挨了賊人一掌,以及被吳隨掐疼的人中。
吳隨見她不慌了,松開手,恨聲道:“竟敢在京城地界搶人行兇,若非救你要緊,我定饒不了他們。”
寶蝶怕他報官,懇求道:“我在夫人身邊做事,求吳爺保全我的名聲。”
吳隨還沒有那麼蠢,就算不為寶蝶為了夫人,這事也不能聲張。
“先回府再說。”
吳隨趕車回到自家馬車旁,重新系上馬,再撐傘來接寶蝶。
寶蝶才經歷過一場劫難,雙腿發軟,下車時一腳踩空,吳隨見了,一把丟開雨傘,將人抱了個滿懷。
兩人的衣裳都濕了精透,這一抱,寶蝶只覺得吳隨胸硬如墻,吳隨則覺得她身軟如棉。
一個低頭一個仰頭,目光相撞,兩人心頭都是一條,匆匆別開。
“多,多謝吳爺。”寶蝶慌亂不安道。
吳隨胡亂應了聲,一手扶她一手抓起雨傘,送寶蝶上了自家馬車。
車廂隔絕了大雨,寶蝶一人坐在車中,心緒煩亂。
進城后,寶蝶終于下定決心,隔著簾子對吳隨道:“吳爺,我……”
“你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我可當不起你這一聲爺。”吳隨知道她肯定還在后怕,故意戲謔道。
寶蝶咬唇,改口道:“吳大哥,這事可以不告訴夫人嗎?我不想她擔心,五爺與侯爺都在戰場上,夫人已經夠亂了。”
吳隨想了想,應承道:“好,回頭我派人私查此事,一定給你個交代。”
寶蝶低聲道謝。
街上人少,馬車急行,轉眼就到了國公府。
吳隨、寶蝶一人撐著一把傘,一前一后地來到了春華堂。
道了別,寶蝶自己去后院了。
她先回房換了衣裳,再去見夫人。
阿漁見她頭發都濕了,心疼道:“以后晴天回家也要帶把傘,夏日天氣多變,別再淋了。”
寶蝶笑著點頭。
因為前世的經歷,阿漁對寶蝶格外注意,現在見寶蝶腦袋比平時垂得低,阿漁心中一突,先叫寶蟬下去,她再走到寶蝶面前,低頭要去看寶蝶的眼睛。
寶蝶試圖躲閃。
但阿漁看見她人中處的紅色指甲掐痕了。
不知為何,阿漁一下子想到了徐演!
前世徐演使計將寶蝶騙去了正院再強占了寶蝶,嫁過來后,阿漁一直都不許身邊的丫鬟單獨離開春華堂,難道徐演竟趁寶蝶離府時出手了?
“怎麼回事?”阿漁渾身發抖,怕寶蝶又被人欺負了去。
寶蝶不想說,可夫人抖成這樣,那份關心叫寶蝶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害怕,突然哭出了聲。
“夫人,我,我路上遇到了歹人……”
與此同時,城外的一處莊子上。
兩個蒙面人跪在一身家常袍子的徐演面前,其中一人低聲回稟道:“回國公爺,屬下帶人過來時遇到了春華堂的小廝,可能他透過簾縫認出了寶蝶,騎馬來追,為免暴露身份,屬下不得已半途而廢。
屬下辦事不力,愿意領罪。”
徐演笑了下。
這一年阿漁懷孕養胎,母親看的緊,他沒有可乘之機,后來才想到可以從她身邊的丫鬟下手。只要拿捏了一個丫鬟,屆時里應外合,便能制造機會得一次之歡,只要一次,只要阿漁能助他恢復人道,徐演絕不會再碰她。
然而他第一次出手,事情就辦砸了。
這次失敗,便等于以后都不用指望在外面拿住寶蝶。
“下去吧。”徐演淡淡道。
二人互視一眼,低頭告退。
門外,自有徐演的心腹替他收拾無用之人。
人死了,徐演坐上馬車,不急不緩地回了國公府。
人證沒了,物證沒有,五弟身邊的人如何都懷疑不到他頭上。
第95章
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但阿漁知道,劫持寶蝶的人一定是徐演,因為她的提防,徐演在府里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所以他便在寶蝶回府的路上去害寶蝶!
“夫人,求您別告訴五爺,我怕五爺嫌我臟……”
“不許你這麼說。”阿漁打斷寶蝶,彎腰將后怕哭泣的貼身丫鬟扶了起來,寶蝶什麼都沒錯,全怪徐演道貌岸然,寶蝶這番苦全是受了她的牽連。
寶蝶淚流不止。
阿漁抱著她道:“你別哭,這是咱們主仆的事,我不會驚動五爺。”
徐演對她的心思,阿漁無法對徐潛說出口。說了,如果徐潛不信或是認定是她先做了什麼輕浮的事勾引徐演,夫妻間便多了一道無法修復的裂痕,如果徐潛信了,可面對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徐潛能做什麼?
罵徐演一頓還是打徐演一頓?便是徐演發誓從此改過自新,徐潛心里就好受了嗎?親哥哥惦記自己的妻子,那還算親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