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漁裹在被窩里,杏眼目不轉睛地看著旁邊的男人。
徐潛察覺她的視線,偏頭,看著她問:“在看什麼?”
阿漁笑:“看你啊。”
她眼睛明亮似水,徐潛目光溫柔,想起什麼,他低聲問:“是不是我又曬黑了,更丑了?”
阿漁搖搖頭,她的徐五爺,怎麼看都俊美無雙。
徐潛眼睛看著她,手伸進懷里,將她的里衣翻了一面。
阿漁笑得眼睛彎彎:“好了,給我吧。”
徐潛剛結束完一場激烈的戰事,懷中很熱,短短功夫已經完成了小妻子交給他的差事。
阿漁接過衣裳,躲在被窩里悉悉索索地穿,一邊穿一邊防備地盯著徐潛。
徐潛失笑,他還沒有那麼貪得無厭。
阿漁穿好了,眨眨眼睛,小聲道:“我也想去凈房。”
徐潛笑道:“去吧。”
阿漁哼道:“可我不想動。”
徐潛目光微閃,明白小妻子的意思后,他突然坐起來,掀開被子就將阿漁抱了起來。
阿漁笑得肚子疼:“我逗你玩的,你快放下我!”
徐潛徑直朝后面的凈房走去,阿漁笑得不行,掙扎都沒有力氣,一直到被徐潛放到恭桶上,阿漁才羞臊地趕他:“你出去!”
徐潛蹲在她面前,覺得這麼坐著的阿漁嬌憨又可愛。
“好了叫我。”離開之前,徐潛揉了揉阿漁的腦袋。
阿漁莫名覺得,徐潛又把她當晚輩看了!
知道徐潛在外面等著,阿漁羞答答地解了手,旁邊準備了干凈的清水,事后阿漁舀了一勺洗手,剛洗完,徐潛就進來了!
阿漁真的拿今晚的徐五爺沒有辦法。
徐潛輕輕松松抱起只穿單薄里衣的小妻子,一起回了床上。
要也要了,鬧也鬧了,阿漁靠在徐潛懷里,困意襲來。
就在阿漁快要睡著的時候,有人摸著她的額頭道:“以后無論遇到什麼麻煩,都不可再瞞我。”
阿漁唇角上揚,乖乖地點頭。
她不會再瞞徐潛什麼了。
因為上輩子她知道的事、她害怕的事都已經結束了,建元帝過分偏心寵愛的太子死了,道貌岸然的徐演也死了,屢次針對她的容華長公主被禁足。父親雖然廢了一雙腿,但他與哥哥都活著回來了,建元帝也沒能像上輩子那樣定曹家叛國的大罪。宮中的姑母依然是皇后,而且又生了一個小皇子,阿漁的表妹溫宜公主也順順利利嫁給了前世兩情相悅的準駙馬,夫妻恩愛。
她與徐潛也有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
重生以后,阿漁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輕松滿足。
接下來,她可以安安心心地與徐潛做夫妻了。
——
臘月初十,曹廷安、曹煉父子率領東北大軍回京。
這日早上,徐潛問阿漁:“我去書坊看看,你想不想去?”
阿漁驚訝地看著他。
徐潛神色不變,仿佛他真的只是要帶阿漁去書坊一樣。
但阿漁知道,徐潛是要帶她去街上看父兄進城。
“被二嫂知道,又要說咱們的閑話了。”阿漁猶豫道,其實她可以等明日再回娘家去探望父親的,只是一日,阿漁愿意等。
徐潛也知道,她今日就想去。
“今日不說,以后她也會找別的借口。”徐潛并未將二夫人的閑話放在眼里。
既然他都不介意,阿漁還有什麼好怕的?
叮囑乳母好好照顧女兒,阿漁換上一身再尋常不過的家常衣裳,與同樣布衣打扮的徐潛悄悄出門了。
京城主街兩側早已擠滿了等著圍觀平陽侯父子風采的百姓。
曹廷安狂妄霸道,在官場上得罪過不少人,喜歡說他好話的官員并不多,但曹廷安多次擊退敵軍,戰功赫赫,又曾為百姓做主教訓過仗勢欺人的紈绔子弟,百姓們都很敬佩這位大將軍。聽說平陽侯傷了腿,再也不能騎馬打仗了,百姓們都很為他惋惜。
徐潛護著阿漁,兩人走到了一片人群之前,再前面便是攔阻百姓的侍衛了。
徐潛讓阿漁站在他前面,他扶著她雙肩,將小妻子牢牢地護在懷里。
不必擔心來自兩側百姓的沖撞擠壓,阿漁專心地翹首期盼。
伴隨著沉重有力的馬蹄聲、腳步聲,西北大軍的精銳將士進城了!
儀仗最前面,是一輛無蓋馬車。
曹廷安一身重甲端坐車上,笑容爽朗地朝兩側百姓點頭致意,陽光明媚,照得他臉上的陳年舊疤更猙獰了,一些孩子見了,嚇得躲到爹娘懷里,然后偷偷地看車上的威武大將軍。
當馬車靠近阿漁、徐潛所在的位置時,親眼看到父親放棄騎馬而是因為腿傷坐在車上,阿漁再也忍不住眼淚,心疼地哭了起來。
曹廷安扭頭過來,或許是父女有所感應,他一眼就認出了人群前面的愛女。
嬌嬌小小的女兒,被徐潛護著,大眼睛淚汪汪地望著他。
曹廷安遞給女兒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傻姑娘,哭什麼,他又沒有死。
用眼神示意徐潛送女兒回府,曹廷安移開了視線。
阿漁看不到父親了,才開始尋找哥哥的身影。
“已經過去了,就在岳父車后。”徐潛指著前方道。
于是,阿漁只看到了哥哥曹煉身穿鎧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