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曹炯還硬塞了一樣東西給謝香云,至于他塞了什麼,遠處的香客們沒瞧見,江氏作為長輩,也不好直接去問曹炯這種私事。
“鬧成這樣,我只好再次去謝家登門賠罪,謝夫人待我還算客氣,沒給我臉色看。”
阿漁奇道:“謝家沒把二哥塞給謝姑娘的東西還給您?”
如果是她,將來哪個混小子強送禮物給女兒,女兒不喜歡對方,這件事又傳開了,阿漁肯定會讓男方家人帶走那個禮物,而且,阿漁的臉色一定會非常難看。
江氏搖搖頭:“人家沒提,我也沒臉開口要。”
阿漁忽然覺得這門婚事或許還有希望。
“娘,不如您再請個媒人去試試,一次不成就再試一次,如果媒人三次登門謝家依然拒絕,那你就勸二哥死心吧。”阿漁建議道。
江氏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聽女兒的,請了一位能說會道的媒人去謝家。
中秋過后,江氏又來了春華堂。
“嬤嬤!”阮阮正在院子里玩耍,看到今年來得特別勤的外祖母,阮阮高興地叫道。現在阮阮會喊爹爹娘娘了,外祖母、祖母、嬸母這些她說不清楚,一律都喊“嬤嬤”,嬤的音與母還是很像的。
“哎,我們阮阮越長越機靈了。”江氏喜滋滋地抱起外孫女。
阿漁聞聲出來,恰好看到了母親的笑容。
她便猜到,二哥那邊應是成了。
“成了!”果不其然,江氏一進屋,便先與女兒分享了這個喜訊。
阿漁真的很好奇:“這次怎麼……”
江氏左右看看,讓丫鬟們抱走外孫女,她湊到女兒身邊輕聲道:“我也納悶啊,后來公主偷偷透露給我,說是謝姑娘先松的口。
我想謝姑娘與你二哥只單獨見過一面,就是去寺里那次,便猜測是你二哥塞人家的禮物管了用。公主應該知道更多,但她說她答應過謝姑娘要守口如瓶,說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阿漁越發好奇了。
夜里她忍不住問徐潛:“你說我二哥送的什麼禮物?”
徐潛如何知道?
他面無表情的,似乎對曹炯與謝香云的故事毫無興趣,阿漁掃興,趴在他胸口問:“如果是你,你特別喜歡我,可我一眼都不想看你,現在你有且只有一次通過送禮物的方式讓我喜歡上你,你會送我什麼?”
徐潛眼里浮現笑意,意味不明地提醒她:“好像是你先喜歡我的。”
阿漁:……
是,這輩子是她先對徐潛動的心,可如果不是上輩子徐潛癡等了她那麼多年,等到三十歲還孑然一身,阿漁哪會一重生就想嫁給他?就憑徐潛自詡長輩的頑固刻板、不解風情,阿漁真想不出除了她,還有誰會主動過來貼他的冷臉。
“那時候我還年少,識人不清。”阿漁故意道,還嘆了口氣,“可惜等我發覺我還有更多佳婿的選擇時,已經晚了,咱們已經定親了。”
徐潛目光微變,淡淡道:“是嗎,說說,你那些選擇都有誰。”
阿漁笑而不語,離開他懷抱,躺到里面去睡了。
徐潛盯著床頂,腦海里先后浮現出幾個侄子尤其是六侄子徐恪的面孔,對了,還有那個什麼楚天闊,甚至宮里三皇子的臉。
不得不說,以阿漁的身份容貌,當時她的選擇確實很多。
所以,她剛剛是在故意氣他,還是真心的?
徐潛睡不著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還想嫁誰。”徐潛貼到小妻子身后,抓住她手問。
阿漁哼哼:“你先告訴我你會送我什麼禮物,我再告訴你。”
徐潛沉默。
阿漁耐心地等著。
徐潛在考慮。
一件能讓她對他心動的禮物……
徐潛想不到。
他本就是不是擅長風花雪月的人。
“如果你不喜歡我,我不會強求。”徐潛低聲說了實話。
說完,他松開了小妻子的手。
她那麼想聽甜言蜜語,他卻不會說,她肯定要不高興了。
阿漁卻在聽到徐潛的回答時,忽地濕了眼眶。
她比徐潛更清楚,他說的是真的。
上輩子,徐潛便是這麼做的,一直守禮地等著她,直到阿漁先裝醉勾引他,他才一點即著。
阿漁轉過去,埋到了他懷里。
徐潛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味道,或許這是他特有的氣息吧。
“你什麼都不用送,我一見到你,便喜歡上你了。”聽著他砰砰的心跳,阿漁低聲道。
徐潛很意外,小妻子居然沒生氣,還反過來說甜言蜜語哄他了?
“阿漁,你,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徐潛只想到這一個解釋。
阿漁:……
真是塊兒大木頭!
——
曹炯與謝香云的婚事定在了明年開春。雖然曹炯早到了成家的年紀,但謝家乃名門望族,不可能八月里定下婚約同年便匆匆完婚,否則便是輕視女方了。
阿漁很滿意這個婚期,十月里春華堂便可以除喪了,明年一家人正好歡歡喜喜地去喝二哥的喜酒。
中秋過后,十月馬上也就到了。
除了大房的徐慎夫妻與徐恪,國公府其他四房正式除喪。
阿漁故意多等了幾日才帶著女兒回了娘家,而且她提前與徐潛說了,她要在娘家住一晚。
徐潛并未反對,只囑咐小妻子晚上蓋好被子,別著涼。